墨錦衍一臉陰霾,聽著溫郁添油加醋地敘述著早上發(fā)生的事,手中的筆差點掰斷了。
他沒想到寧梔竟然敢讓丫頭殺來郡主府,行刺郡主,先不說有沒有成功,那都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燭一言,你帶人去把寧梔給本王抓來,行刺郡主已經(jīng)是死罪一條,那啞巴直接殺了,死法你們自己定。”
還是墨錦衍下手狠,都不給啞妹辯解的機會,直接大開殺戒。
料想一個啞巴也辯解不出什么,殺了省事,以絕后患。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陶星河終于背著藥箱前來,擺著一張臭臉,似乎多不情愿一般。
不過在看到墨錦玥的臉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
他一早知道五公主想自毀容貌來逃避嫁入鄭國,不愿費心去做百花膏,只覺得沒有一個女人會拿自己的臉賭氣開玩笑。
而事實是五公主真的毀了自己的臉,還是以火燒的方式,那過程,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陶星河二話不說,在檢查完傷口之后,立馬寫下方子讓人去抓藥。
“公主傷得如此嚴重,想必宮中御醫(yī)已經(jīng)告知傷疤不可修復(fù)吧?!碧諔粦粵]有懟人,反而賣起了關(guān)子。
墨錦玥點點頭:“已經(jīng)說了?!?br/> “可我見公主一臉喜悅之色,并不像知曉將要失去容貌的樣子?!?br/> “因為我相信陶神醫(yī)。”
陶星河抬起頭來,和墨錦玥對視的那一刻,一股說不出的表情漸漸爬到臉上。
很快他又把頭底下,轉(zhuǎn)瞬間心亂如麻。
還真是個傻女人。
一切心緒到最后皆轉(zhuǎn)化為無奈,陶星河寫好了方子交給旁人:“藥材多買一些,我會全部制成藥膏備用,公主的傷大約要涂抹兩個月,藥膏記得放在陰涼處密封,若是不夠用,怕是要派人去襄城找我了?!?br/> “襄城?”墨錦玥的表情瞬間一變:“陶神醫(yī)要離開寧都嗎?”
“寧都乃是非之地,本就不是我容身之所,我一鄉(xiāng)間小民,一心歸山野山林只愿過閑云野鶴的生活,今日一別,還請公主多多保重?!?br/> “陶神醫(yī)?!蹦\玥起身,急著說道,“若是我能……”
“公主,陶某先去準備熬制藥膏的工具,待制作好后,會讓溫郁送去皇宮,陶某先行一步。”
說罷,陶星河收拾好藥箱,起身離開,無論墨錦玥如何喊他,終是沒有再多停留。
如此油米不進的一個人,墨錦衍不明白,究竟有怎樣的魅力,能讓他那高高在上的妹妹為之著迷。
“溫郁……”墨錦玥急得都快哭了,轉(zhuǎn)而向溫郁求助。
溫郁怎會不明白她的心情,自己何嘗不是正在經(jīng)歷愛而不得的悲傷。
“我懂?!睖赜艄睬榈目粗?,“陶星河那邊,我會盡量勸說,不過丑話我要先說在前頭?!?br/> 墨錦玥點點頭。
“就算陶星河同意和你同結(jié)連理,他也不可能答應(yīng)留在寧都,除非漣殤教還有那位冷面教主遷至過來?!?br/> 墨錦玥又加以肯定地點點頭:“我明白,你只要盡力幫我,其他的事便交由我來解決?!?br/> ……
午飯時間已到,郡主府還沒有廚子,沒人做飯,只得讓劉沖去外面酒樓,打包一些可口的飯菜。
席間燭一言回來,帶著脖子處已包扎好傷口的寧梔。
“王爺,寧梔姑娘已經(jīng)帶來了,那個叫啞妹的丫頭沒有抓到?!睜T一言如實回答。
墨錦衍微微皺眉:“沒有抓到是被她跑了,還是……”
“屬下去抓寧梔的時候,并沒有看見她的身影,應(yīng)該是自知行刺郡主犯了死罪,已經(jīng)潛逃了?!睜T一言忙立刻解釋。
要知道看見人卻沒抓回來,比沒見到人去抓捕的罪過可大多了。
衍王的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燭九陰失職,在他面前可是大忌。
“派燭九陰去明察暗訪,勢必給本王把人抓到,取她的首級來復(fù)命。”墨錦衍說完,又喊回欲離開的燭一言,“還有,沒抓到那賤人之前,你和燭二行暫留在郡主府,隨行保護郡主的安全,不得有失。”
燭一言瞬間一喜,連連答應(yīng):“屬下遵命?!?br/> 跟在溫郁的身邊,總比在衍王府舒服多了。
燭一言高興的神情逃不過墨錦衍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后,擺手讓他退下。
現(xiàn)在該解決他昔日的情人了。
寧梔跪倒在地上,不知脖子上的傷口是真嚴重,還是她故意裝出很嚴重的樣子,只見她蒼白著一張臉,嘴唇也微微泛白,看上去像是失血過多造成。
“錦衍,我是冤枉的……”不等墨錦衍開口,倒是寧梔先說出她的苦楚,“我真的沒讓啞妹下殺手,是她一意孤行……”
這一點,溫郁在早上似乎有所察覺。
寧梔在被挾持時,由于自身害怕,給啞妹下達的命令是讓她出去,而并非殺死溫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