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話,是什么意思?”目白麥昆皺著眉頭,一副似乎不太明白一足者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樣子。
或者說她確實是不明白一足者的具體意思,如果說是賣慘的話,那她的故事確實可以說是挺慘的了,至少在目白麥昆的眼中確實是慘到一定境界了。
畢竟殘疾到了這種幾乎接近半身不遂的程度,還不知道自己親爹親媽是誰,甚至還在小時候獨(dú)自一人外流浪了許久什么的,對于目白麥昆這種家族中的天才可以說是想都不敢想的人間慘劇。
可是偏偏讓目白麥昆不理解的是,對方都已經(jīng)慘成了這幅模樣了,可是她的眼中卻沒有那種她想象中的那份可憐兮兮。
那只視力受損的眼睛當(dāng)中,精明到了甚至讓目白麥昆都覺得那顆眼睛在發(fā)光的程度。
她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在賣慘,可是她的精神上卻絲毫沒有那種要賣慘的可憐,所以目白麥昆不理解對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對方要表達(dá)的到底是什么?
聽到目白麥昆這么反問自己,一足者歪歪頭,又整理了一下思緒,隨后才回答道:“我的意思?很明確了吧?這就是所謂的大家族的天才?你是傻瓜嗎?這都聽不出來?”
“……”真是讓人火大啊——目白麥昆只覺得自己額頭上已經(jīng)長出了一個紅色的十字,這個自稱一足者的家伙,不管聽她說什么,最后都會讓人覺得特別火大啊。
不行,自己的目白家族的大小姐,在外面代表的是目白家族的面子,禮儀絕對不能丟,哪怕拳頭已經(jīng)硬了,自己也一定不可以重拳出擊。
“我的意思明明已經(jīng)很明確了——我確實是殘疾,這個我不否定,畢竟我很清楚,這種東西沒必要扯謊,它就是這樣?!?br/> 一足者稍微拍了拍自己稍長的那條腿,稍微測試了一下自己待會兒應(yīng)該跑出怎么樣的力道,隨后她才抬起頭,繼續(xù)看向了在自己視野當(dāng)中糊得都快成馬賽克聚集體的目白麥昆。
“可是哪怕這樣,我也依然活了下來,我沒有像我養(yǎng)母想的那樣早早夭折。”
“她說我基本上無法自立生活,可是我卻,成功在她出去加班的時候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很久,甚至在過程當(dāng)中,我沒有受到任何傷?!?br/> “最后,也就是她說的,至少我這輩子是再也跑不動了——我依然挺了過來,從最開始只能在賽道上爬,再到雙手為足,最后學(xué)會了控制自己的這雙腿,讓它們跑起來。”
“不管是什么困難,我都熬過來了,不管是什么困難,最后我都克服了?!?br/> “——所以,你別用那種可憐別人的眼神看著我,我雖然只是一個凡骨,但是,我這個凡骨,絕對不比你想的差?!?br/> 一足者僅有的那只眼睛當(dāng)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采,而這一瞬間所出現(xiàn)的神采,卻讓目白麥昆都微微后退了一步。
因為那種神采,絕對不是普通賽馬娘能夠擁有的——那樣的神采,絕對是一個十分專業(yè)且強(qiáng)大的賽馬娘才會擁有的東西。
“我想你這個大家族的大小姐肯定不懂吧?說不定你就是有點(diǎn)毛病之后就覺得自己不行了的嬌貴娃娃,畢竟一個含著金鑰匙和所有人期望誕生的家伙,不管怎么說總歸是溫室里面吃著昂貴化肥長大的存在?!?br/> “正是因為你不懂,所以收起你那種憐憫的眼神,我需要的可不是你的可憐——因為,就算是最底層的凡骨,也會她自己的本事,你這種不懂的大小姐,只要看著就好了?!?br/> ‘溫室里面長大的孩子……’聽完了一足者的話之后,目白麥昆這次卻并沒有生氣,反而因為一足者的這些話而開始思考起來。
目白麥昆是溫室里面的孩子嗎?她不知道,因為她平日里面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學(xué)習(xí)賽馬的知識以及訓(xùn)練這些方面上面,除此以外的問題她總是很少思考。
不過仔細(xì)想來,自己確實是比許多普通的賽馬娘有著更加優(yōu)越的條件,不管是身體方面還是收到的教導(dǎo)以及生活方面,目白麥昆總是比絕大多數(shù)賽馬娘的情況都要好。
而一足者和自己相比呢?對方可以說是什么條件都沒有,這種天生的殘疾如果是在麥昆的身上出現(xiàn)的話,哪怕她是目白家的大小姐,她這輩子也肯定是跑不起來的,頂翻了天恐怕也只是能夠站起來走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