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祿聽得有些驚奇。
他在長嶺縣內(nèi)接觸到的羅星之鬼,各個兇煞、滿身纏繞著殺孽血光。以至他對這組織沒有絲毫好感。
可沒想到,眼前這羅星之鬼卻比想象中溫和太多。別說沒有造成殺孽,甚至還如常人般老實工作,倒是跟甘昌村的那位任吟姍有幾分相似。
等等——
他略作回憶,很快詢問道:“姑娘,你是否認識一位名叫任吟姍的女子?”
紅衣女子聞言面色微變:“先生認識師尊?”
林天祿這才恍然失笑。
這兩人竟正巧是師徒關系,怪不得在為人處世方面如此相似。
“我前些日與那位任吟姍偶然相遇,與其相談甚歡。剛才聽姑娘所說,似與其想法有諸多不謀而合之處,便稍作猜測了一番?!?br/> 紅衣女子面露恭敬之色,連忙垂首行禮:“原來竟是師尊之友,妾身剛才太過失禮了?!?br/> “不知兩位曾經(jīng)...”
“當初正是師尊費盡心力救妾身一命,耐心教導陰術手段。相處時則常常叮囑妾身要堅守本心、切莫依仗陰術胡作非為、禮義廉恥自當銘記在心。”
紅衣女子眼中似有崇敬之色,輕聲道:“師尊她性格溫柔、心懷慈悲,更待妾身如再生之母。哪怕師尊早已離開南豐縣,她的諄諄教誨莫不敢忘?!?br/> 林天祿聽得一陣感嘆。
幸好當初并未真的起了誤會,不然怕是要白白害死位善良好...鬼。
就連一旁安靜聆聽的華舒雅也對任吟姍升起幾分敬佩。
能以鬼魂之身維持善心,且悉心傳業(yè)授道,當真值得稱贊。
能與前輩結(jié)交之人,果然都并非泛泛之輩。她心底不禁泛起幾分好奇,若有機會緣分,當真想與那位任姑娘好好見上一面。
“不過,師尊她多年前就已放下羅星身份,隨意找尋了一處鄉(xiāng)鎮(zhèn)隱居安頓,與羅星也早無瓜葛?!?br/> 紅衣女子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道:“公子若想知曉羅星其他的情報,大可繼續(xù)詢問妾身?!?br/> 林天祿稍作思忖道:“我曾與一位被稱作‘執(zhí)魂者’的鬼魂會過面,不知——”
“執(zhí)魂者?!”
原本還風輕云淡的紅衣女子驀然神情大變,挺腰駭然道:“當真是那羅星執(zhí)魂者?!”
林天祿略感訝然。
“以她自己的說法,還有另一位幽鬼術者佐證所說,她確實是執(zhí)魂者無異?!?br/> “竟、竟會是執(zhí)魂者...”
紅衣女子臉色變得異常蒼白,驚異無比道:“那先生與那位執(zhí)魂者會面接觸后,竟能完好無損地逃出生天?”
一旁的華舒雅聽得神色古怪。
她當時雖因沖關突破而疲憊睡去,但事后自然知曉林天祿曾在江邊與一強大鬼魂戰(zhàn)斗了一番。
至于那戰(zhàn)斗結(jié)果,她更是一清二楚。
林天祿輕笑一聲:“確實如此?!?br/> “先生當真是...”
“難道那執(zhí)魂者的地位相當不凡?”
“先生有所不知,那執(zhí)魂者可謂羅星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人物。而且他們皆實力非凡,可稱神鬼莫測,根本就不是尋常鬼魂所能想象。”
紅衣女子的臉色仍是難看,喃喃道:“妾身曾偶然與一位執(zhí)魂者遠遠交匯視線,當時他只是朝妾身微微一笑,那宛若撕裂魂魄般的可怕威壓,便令妾身幾乎當場倒地昏厥。若非有師尊守護,怕是早已沒了性命?!?br/> “時至今日,妾身心中還殘留畏懼...”
言至此,她稍稍調(diào)整了一下心緒,輕聲道:“至于執(zhí)魂者的地位,先生大可比作是朝廷王室的親王之流,地位超然。像妾身這等尋常鬼魂若遇見,必然得是跪拜大禮迎接,沒有絲毫反抗的資格?!?br/> 林天祿心中訝然,卻也陷入深思。
如今回想,當初那嚴伊身負超凡、地位超群,又究竟是帶著何種想法坦然赴死?
難道當真是執(zhí)念已消,心生死志?
“姑娘,你身處羅星之內(nèi),是否知曉那些執(zhí)魂者的性情如何,行事作風又如何?”
“這...妾身不曾與執(zhí)魂者有過接觸,多是聽來的消息?!?br/> 紅衣女子斟酌道:“那些執(zhí)魂者的實力早已超乎想象,甚至跨越了尋常鬼魂所能到達的境界桎梏,踏至蠻境。或許正因如此,他們才都有著難以琢磨的古怪個性,但皆是殺伐極為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