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非常緩慢的駛近了那個海峽的入口。幸運的是,在途中船只并沒有磕碰到任何暗礁??呻m然海峽的入口足夠容納船身的體積,但它的上部的巖壁上卻有不少嶙峋的怪石,猶如犬牙jiāo錯,假如我們將船開進去,不僅會損壞瞭望臺,更會導(dǎo)致船身無法轉(zhuǎn)向,進的去,出不來。
無奈之下,我們只好將救生艇放下了水,分作三組依次進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用意,在莎卡拉爾的命令下,那些被關(guān)在底艙里的假海盜們也被五花大綁的押了出來,被塞到了我和萊茵他們幾個的救生艇上。
馬達被放緩到最慢的速度,當我們逐漸駛?cè)脒@道海峽內(nèi)部時,yīn冷的幽風(fēng)迎面襲來,沁入骨髓的涼意無孔不入的鉆入毛孔內(nèi)部,令我不由裹緊了厚厚的救生衣。風(fēng)燈照耀在深色的水面上,反she出一層粼粼的幽藍波光,將每個人臉上微妙的恐懼都照得一清二楚。
隨著越深入,我越覺得這海峽的構(gòu)造就像一只巨大魚類的骨架內(nèi)部,死氣沉沉,仿佛藏匿著數(shù)不盡的亡靈惡鬼。然而我知道這里沒有什么鬼,卻存在這不知多少只比惡鬼還有可怕的人魚,他們可能就藏身在這些巖壁與水面jiāo接處的黑dòngdòng的暗窟里,靜靜的窺視著我們。
一種不寒而栗的悚然感從脊背蔓延到大腦神經(jīng),我疑神疑鬼的握住了腰間的手槍,總錯覺那些在黑暗中忽明忽滅的微生物是人魚的眼睛。
希望人魚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這些不速之客的入侵,希望我們能順利的通過海峽登上岸,至少在陸地上,我們是相對安全的。
嘿,莎卡拉尓小姐,這兒真的有像你父親說的那樣有人魚的寶藏嗎,遍地鉆石,滿山huáng金?
是啊是啊,這里看上去像個死人島一樣,真的有人魚存在嗎?至今為止我們也只見過一條黑色的
會不會來錯了,莎卡拉尓小姐?
一個水手發(fā)問后,幾個人七嘴八舌的接起了話茬。
當然了,你們就放心吧,這次航行獲得酬勞多得你們這輩子也花不完。一個篤定而冷酷的女聲將討論劃上了句號。
我不禁一愣,疑惑的看向了莎卡拉尓,心想這不是政府搞得人魚研究項目嗎,什么時候又跟寶藏扯上聯(lián)系了?
水光中莎卡拉尓的側(cè)面異常冷靜,似乎是因感覺到我的目光,她微微撇頭掃了我一眼。那種眼神里充滿了警告和盤算的意味,仿佛在提醒著我的把柄正被她握在手里,不要多嘴。
我屈rǔ的咬了咬牙關(guān),又側(cè)頭盯向了萊茵,他卻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什么意思?
將我脅迫著同行,卻又不讓我知道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豈不是將我當作待宰的羔羊一樣對待,到時候連死也不知道怎么死?
這些水手看樣子是比我還要可憐,他們竟以為這只隊伍是只單純的尋寶隊。
真是
我%_3xof4icehln.藏著的手槍,但是至少有萊茵一個是站在我這邊的,不然他不會將偷偷將武器給我。
就在我這么想的時候,我突然注意到萊茵身后的水面下掠過了一道不同于船行水波的漣漪,接著一道泛光的弧形物體極快的閃了過去。
有人魚來了!旁邊的水手爆發(fā)出了一聲大喊,我連忙一把捂住他的嘴,低聲喝止:蠢貨!大叫會引來更多的,它們對聲波非常敏感!
說著,我的目光迅速在海面上掃過,心想難道是阿伽雷斯跟來了?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我的心臟像擂鼓一樣砰碰亂跳起來,比第一次見到這只野shòu時還要心驚肉跳,可是除了恐慌之外,我竟然隱隱升起一種不可名狀的期待,我竟然在希望下一刻露出水面的是那張帶著邪惡笑意的臉!
兩種矛盾的情緒像在胸腔jiāo戰(zhàn),使我窒息般的僵硬著身體,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巡視著船附近泛起異樣波痕的水面。
然而,一聲嘩啦的出水聲后,浮出水面的頭顱下是另一張陌生的蒼白面孔。并且接著,兩張,三張,四張,五張
海峽兩側(cè)的埋水暗窟里,涌現(xiàn)出了無數(shù)條人魚的臉,蒼白的手臂從黑暗深處探了出來,濕淋淋的蹼爪向我們張開,幽幽的眼珠散發(fā)著渴望的光芒,好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喪尸。盡管,它們的面孔看上去都非常年輕,這樣的情形卻還是叫人如墜冰窖般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