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塔的二層平臺上,活過來的鐵門扭動著解體,暗紅色的光膜開始褪色,陽臺恢復了先前的模樣,好似剛才的奇遇只不過是維克托夢境中的夢境。
“檢測到高能反應,警告,檢測到未知錯誤,警告,應急協(xié)議啟動?!?br/> 暗紅的光芒在巨塔內(nèi)旋轉起來,尖利刺耳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在維克托耳內(nèi)響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惡心感讓他趴在陽臺上嘔吐起來,晚上吃的紅薯餅合著酸水呈漿糊狀吐了出來,在一大團白色的半消化液體中,一條黑色的小指粗細兩掌長蠕蟲正在液體中扭動著,抬起一端不知是頭還是尾的尖兒朝著維克托因為驚愕而大張的嘴射來。
“檢測到高能反應,未知錯誤扭轉協(xié)議已啟動。”
“庫叉!”
湛藍的光芒在維克托頭頂乍現(xiàn),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夾雜著一聲宏大又中氣十足的聲音繞過了維克托的腦袋,扭著一個怪異的u型打在了彈射起來的蠕蟲上,黑色蠕蟲發(fā)出一聲尖利的怪叫,癱軟在了半消化的食物中。
絲絲暗紅色的光芒從蠕蟲的尸體上升起,朝著樓下飄去,維克托顧不得心中的惡心,爬起來扶著欄桿朝樓下快步走去,螢火蟲一般的暗紅色光芒匯聚到了巨塔底層中央的空氣中,一陣咯吱亂響后,一棵天藍色的大樹虛影圍繞著暗紅色的光芒逐漸成形,大樹虛影的中央,一支透明的玻璃管憑空出現(xiàn),扣住了暗紅色的光芒,暗紅色的光芒在玻璃管里晃蕩著,緩慢地變成了天藍色的液體。
天藍色液體散發(fā)出攝人心魄的香味,香味從空氣中散逸到了維克托的鼻子里,氣味比傳說中的皇家帕帕提香草蛋糕還要迷人。
維克托并沒有吃過皇家帕帕提香草蛋糕,只是在母親與舅媽的某次下午茶時間的閑談時,看著母親與舅媽無限向往迷醉的表情而推斷出,那個價值15芬拉的蛋糕,吃一口絕對能見到天父。
仰著脖子一口悶掉玻璃管中的天藍色液體,腥辣的液體瞬間讓他漲紅了臉,那股好似要割開喉嚨從里面流出來的刺激一股腦地躥上頭頂,維克托拍著那張石桌,雙腳離地又蹦又跳,吐著舌頭哈著氣,嘴角流出大量的唾液,像極了公園里發(fā)情的瘦猴子。
要死要死要死!
維克托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辣得去見天父了,腦海中接連響起了什么東西的斷裂聲,他雙眼赤紅地盯著巨塔中央的大樹虛影,大樹虛影朝中間壓縮,越來越小,最終縮成了淡藍色的維克托的投影。
這個投影的右手上握著一根樹枝,樹枝上長出了一片淡藍色闊葉,維克托伸手摸向闊葉,闊葉卷曲著纏繞到他右手的中指上,變成了一枚漆黑的戒指。
觸電一般的酥麻刺激讓他在仄逼的帳篷里醒來,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證明他可能經(jīng)歷了一場噩夢,但一陣紫紅色的電光閃爍之后,維克托狐疑地攤開手掌,手掌中的三角形紋身和手指尖出現(xiàn)的紫紅色電弧,又說明他經(jīng)歷的真實性。
“邪魔,這一定是邪魔的能力。”
維克托把玩著手中的電弧,睡意全無,靠著左手電弧發(fā)出的微弱光芒,他點燃了熄滅的防水油燈,收拾完宿營地后,維克托杵著手杖繼續(xù)前進。
當陰沉的天空蒙蒙亮之時,維克托看到了威斯勒磨坊的大風車,一腳踏上浸泡在黃湯里的碎石路,維克托松了一口氣,看見大風車,就預示著距離拉米爾鎮(zhèn)沒多遠了,他走向磨坊,威斯勒家在這條三岔路口上做著代磨面粉,烘焙面包的小生意,同時也為東西方向上來往的商隊提供一些果汁酒水。
想起威斯勒家制作的魯荷蒂斯莓汁,維克托喉結涌動,決定進去奢侈一把,喝一杯帶一桶走。
他越過三岔路口后,腳步放慢,眼前的威斯勒磨坊顯得過于安靜了,雖然現(xiàn)在是大雨季,但西邊索芙特鎮(zhèn)的和東邊的雷莫威爾鎮(zhèn)每天都有商隊和公共馬車往來,威斯勒家應該早早地就做好了迎客的準備。
“叮鈴鈴、叮鈴鈴!”
鈴鐺聲響起,維克托側臉望去,連忙踩著水躲到了路旁,六匹高頭大馬打西邊的碎石路上飛奔過來,來到維克托近前,馬匹傳來一陣希律律的叫聲,勒著馬韁的六人打扮統(tǒng)一,頭戴寬檐防雨帽,身披厚實的防水風衣,各個渾身都裹得密不透風,一人坐在馬上問:
“哎,你,這里是什么地方?”
“日安,先生,贊美天父,這里是威斯勒磨坊,再往前不遠就是拉米爾鎮(zhèn)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