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天上一輪彎月照下微弱光輝,顯得無比寂寥。
雜物房的小虎崽再次探出腦袋來,雖疑惑今晚怎么那么多人不睡,卻不明白人類世界的復雜,轉(zhuǎn)而縮了回去。
宋初雪擰眉,看了眼院門的方向,以及院子兩旁的屋子,所有屋門都是虛掩著的。
以她的目力,加上月光,隱約能瞧見門開了縫。
什么事情值得組團出動?
沒多想,她緩慢走下了臺階,準備跟上便宜兒子。
···
月色的冷輝下,自山腳走來一道身影,其身形略瘦,頭發(fā)亂糟糟的,沾著不少草屑,遮住大半張臉。
衣物如破布般胡亂掛在身上,露出下方傷痕累累的皮膚,有抓痕,也有青青紫紫的痕跡,瞧著好似受了非人的折磨。
她走路時一瘸一拐,無比僵硬,臉上布滿血痕,襯得她表情愈發(fā)猙獰可怖。
猶如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朝著陸家的方向緩緩而來。
仔細看便能看到她所過之處,留下了一排血色腳印,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趙芙。
沒被遮擋的一只眼,死死盯著陸家所在的方向,其中摻雜的恨意如洪水般傾瀉而出,她死死握著手中的打火石,步伐變得更輕緩了。
然而,在她靠近陸家時,院門忽然被打開,嚇得她一個轉(zhuǎn)身,躲在了轉(zhuǎn)角的院墻后,這才避免被發(fā)現(xiàn)。
屋內(nèi)一共出來七道身影,皆蒙著面,一手麻袋一手木棍,以趙芙在陸家待的時間,很輕易便認了出來。
是陸家的六個男兒,以及劉荷花。
她聽見劉荷花自以為很小聲的說,“咱們先去找我堂哥?!?br/>
然后一行人墊著腳,踩著黃泥地,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走遠了。
趙芙這才慢慢的探出頭,盯著一行人的背影,直至對方消失不見。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陸家身上,男人們都出去了,那么只剩下陸家的那個死老太婆,還有一群小崽子在家。
王芳那個膽小如鼠的可以忽略不計。
想起家里人被狼咬死的場景,想起自己的遭遇,她將一切的源頭,都加在了宋初雪身上,心底涌起滔天恨意。
要不是她從中作梗,把趙家趕走,讓老二休了自己,自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都怪這個老太婆,她早該去死了。
于是,她拖著身子,一瘸一拐的來到了陸家院門前,抬手推門。
恰好此時的宋初雪剛下臺階,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以及略顯粗重的腳步聲,她步伐一頓,快速進了堂屋。
在院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將堂屋虛掩上,沒發(fā)出任何聲響,趙芙的目力不及她,沒被強化過,哪怕是虛掩的,不走近也瞧不見。
小虎崽今天晚上歷經(jīng)了兩次家里人的動靜,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愿意起來了,覺得是自家人發(fā)出的動靜,耳朵動了動繼續(xù)呼呼大睡。
趙芙?jīng)]料到自己會這么順利,嘴里咕噥著,“干了壞事就是要遭報應的啊?!?br/>
她臉上表情有些癲狂,開始搬陸家堆在院子里的柴禾,將其搬到了堂屋門前,宋初雪的屋子就在堂屋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