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商量的口吻,心里想著,不僅要把六千兩拿回來,還要讓這個無知蠢婦多賠二百兩。
想法挺美好的,奈何有人偏偏不按套路出牌。
“他們欠的銀子當(dāng)然是他們自己還了,要是他們不還,時間到了你就上門來把他們兩個抓走,賣去做苦力也行,干啥都好?!?br/>
“那是他們欠的債,不是小孩子了,該自己承擔(dān)。”
宋初雪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那表情嚴(yán)肅的不行,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似的。
周哥一噎,腦瓜子嗡嗡的,這個陸嬸子是咋了?以前他一上門,陸老七哭唧唧幾聲,她立馬就還了銀子。
挨打的卻是陸老六,但是這一次,欠錢的是兩兄弟啊,她怎么舍得陸老七一起吃苦?
那可是賣田地都要保住陸老七的人啊,說變就變了?
“周哥。”一個打手從樓上下來,給周哥遞上一個荷包。
他接過來看了看,遞給宋初雪,“嬸子你看看數(shù)量對不對?!?br/>
在眾賭徒熾熱的目光下,宋初雪面不改色的將銀票拿出來,數(shù)了數(shù),仔細(xì)看了看,這才收起來。
“數(shù)沒錯,周小子,你家的骰子賣幾個給我唄,還有我家那兩個混小子輸給你的布料,你讓人給我拿出來?!?br/>
至于拿骰子干什么?當(dāng)然是給家里那兩個狗子戒賭癮,不是喜歡賭嗎?讓他們賭個夠!
她掏出五兩銀子塞到周哥手上,笑問,“夠不夠?”
周哥抿著唇,看著手中由碎銀子組成的五兩銀子,一雙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不耐,卻依然吩咐人去辦了她說的事情。
將銀子收起來以后,他臉上的笑容愈發(fā)大了,“這都是小事,陸嬸子太客氣了?!?br/>
···
拿到了布匹和骰子,贏了幾千兩銀子,宋初雪心底前所未有的舒暢,走出賭坊的時候腳底都是帶風(fēng)的。
不過,她知道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身體被強(qiáng)化過,五感增強(qiáng)的她,清晰的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
毫不掩飾的是那些想要一夜暴富的賭徒們,慢慢跟著,步伐沉穩(wěn)有力的,是那些打手。
她眸中一片冷然,放著好好的主街不走,拐進(jìn)了一條巷子,巷子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她身后的賭徒們對視一眼,眼中迸發(fā)出難掩的喜意,似乎六千兩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然,走到巷子中心的宋初雪就在這個時候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一臉吃驚的看著身后的人。
假裝驚慌的往后退,“怎么是你們?你們跟著我做什么?”她使勁抱著手中的布匹。
將布匹抱出了明顯的褶皺,似乎這樣才能安撫她此刻緊張的心。
之前朝她抹脖子的賭徒,瞧著她如受驚了的老鼠一般,緊張不行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
一雙瞇縫眼幾乎與整張臉融為一體,不知道還以為他天生有什么缺陷。
他卻毫不自知的呲著一口大黃牙上前,“你之前不是很狂嗎?怎么?出了賭坊以后知道自己沒人撐腰了?”
“來來來,再狂一個老子看看?”他笑的張狂。
油光發(fā)亮的頭發(fā)以及臟污不堪的衣裳,透露著某種難聞的氣息,隨著他的靠近,緩緩鉆進(jìn)宋初雪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