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shù)花魁都是流著眼淚在唱,她們的心情非常復(fù)雜,但是毫無例外地,被這首詞作的內(nèi)容打動了,所以之前的想法以及一切顧慮全部都在瞬間被打消了,此時此刻她們只想和著歌聲,想著心事,望著明月,憶著故人。
不過,還有一群人并沒有陶醉在歌聲里,那就是施鴻昌以及其他一些先前嘲笑教坊司的文人們,數(shù)百人上千人合唱的場面,響徹整個武都的歌聲,將他們的臉打得啪啪直響。
“這不可能,怎么會有這樣超越塵世的作品?”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是施鴻昌卻也是懂行的,不得不承認(rèn)這首詞作的水準(zhǔn)遠遠超過自己的《秋夜月》。
或者說,自己的《秋夜月》與這首《水調(diào)歌頭》根本是云泥之別,完全沒有可比性,就如同天上的皓月與地上的螢火蟲,讓他為自己之前的話感到無地自容。
特別是此時他身邊的花魁們,已經(jīng)全部沉浸在歌聲里,在跟著教坊司的花魁們深情地演唱著最后一句詞作,完全沒有人再理會他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歌聲終于停歇了下來,但是久久沒有人說話,因為大家還沉浸在那種特殊的氛圍中不能自已。
“我們走吧?!倍@時,那股神秘的能量也停止了,方賢一拉武青鸞的小手輕輕地說,而后兩人悄然離去,沒有驚動教坊司任何人。
事已至此,任何人都可以想像得到,這首《水調(diào)歌頭》將會以最快的速度風(fēng)靡天下,不僅僅是在武國,包括其他四國在內(nèi),無數(shù)文人將會拜倒在這首詞作之下,甚至在今后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內(nèi),恐怕都沒有文人敢寫同類的詩詞了。
“敢問方賢方公子可在教坊司內(nèi)?還請出來一見。”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打破了周圍的沉寂,一個響亮的聲音朝著教坊司內(nèi)喊道。
“我們要見方賢公子。”
“請方公子出來一見。”
“青媚媽媽,快快請出方賢公子來。”
隨后,一陣陣喧鬧的聲音響起,全部都是要見方賢的,這些發(fā)聲的人里面,既有各地前來參加殿試的舉人士子,也有官員文人,但更多的卻是各個青樓的花魁娘子們。
包括最大的那艘花船上,施鴻昌本人還在,但是周圍的花魁娘子們同樣高聲叫喊著,絲毫沒有顧慮他的感受,也沒有顧及這幾天雙宿雙飛的情分。
“都說婊子無情,果然名不虛傳?!笔櫜哉Z著,仰頭飲下一杯酒后,踉踉蹌蹌朝船頭走去,通過跳板上了岸,悄然離去。
周圍即使有人看到了他,認(rèn)出了他,但是此時的施公子已經(jīng)不是人們心目中的神了,他已經(jīng)被拉下了神壇,成為大家眼中的路人,隨后泯然于眾。
李總管聽到外面的喊聲后,立即朝三樓的天字一號包房而去,他的心里又是激動又是忐忑,激動的是這位方公子從此要名揚天下,而教坊司也會更上一層樓,忐忑的是長公主在此,方公子會不會出來見人呢?
“總管,總管?!痹跇窍?,李總管碰到了青媚,后者興奮地跑過來說,“成功啦,咱們成功啦?!?br/>
“是成功啦,不過現(xiàn)在麻煩也來了?!崩羁偣苡行╊^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