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塵盯著蛇泡草半天,到底沒接過蛇食,陸蘅收回手:“算了,你還是留著肚子吃雞肉吧?!?br/> “那你怎么辦?”舒塵道:“你肯定分不到雞肉的?!?br/> “為什么?這雞可是我抓的?!?br/> “我家一直都這樣,平時有好吃的,奶奶先給我,剩下的都被大房搶走了,我娘平時都吃不到什么好東西……”
舒塵說這話時,舒寡婦恰好走了進(jìn)來,聞言訓(xùn)斥道:“誰教你背后議論大人的?你大伯和大伯母這些年替家中干了不少活兒,有多少銀子給你出醫(yī)藥費(fèi)了?多吃點是應(yīng)該的,咱們都是一家人!”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許在李小九這個“外人”面前,說家里人不是。
舒塵固執(zhí)道:“可娘明明是干活兒最多的,這幾年我的醫(yī)藥費(fèi)還是娘變賣了陪嫁首飾換的,家里才出了幾個銀子?而且李小九不是外人?!?br/> “呸呸呸!什么不是外人?”舒塵對李小九的依賴令舒寡婦心下有些不安,她是打從心底不喜歡李小九這個姑娘,雖然她勤快,廚藝高超,可單就和人私奔這一點,舒寡婦對她就注定沒有好印象!
青坪村民風(fēng)保守,像她這種死了男人的寡婦都不允許再嫁,再嫁就是不知廉恥,更別提被許了人家的黃花閨女和人私奔了,她活了這些年還是頭一遭見到。
舒寡婦難得對自己的寶貝兒子嚴(yán)厲道:“李小九只是暫時壓在咱家,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許亂說,聽見沒有?”
舒塵沒答話,他性子雖然不好,卻極少反駁舒寡婦的話,只是心里認(rèn)定的事卻也從未更改過,他一定會想辦法改變李小九在娘心中的形象的!
對于舒寡婦的嫌棄,陸蘅絲毫不以為意。
確實是她腦子灌水被李大牛三言兩語忽悠著犯了傻事,也不奢求舒家人喜歡她,留下來,只是為了慢慢收拾舒多福那家喪盡天良的人罷了。
舒多福的聲音從院中傳來:“李小九,山雞我打掃干凈了,出來做飯!”
“來了?!?br/> 陸蘅乖巧的應(yīng)了聲,跟著舒多福一起來到了廚房,舒多福力氣大,在一旁剁雞。陸蘅往灶坑里添柴,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眸色逐漸變冷。
上一世舒多福用這把菜刀砍過她左肩,險些將她胳膊砍下來。
因為什么來著……好像是她冬天睡狗窩感冒了,做飯晚了點,呵呵……
“叔,你別剁了,我做飯的時候喜歡自己一個人?!标戅哭D(zhuǎn)過頭,幽幽的看著舒多福,舒多福聽這死丫頭命令自己,正想教訓(xùn)她幾句,壯的似牛一般的漢子卻被陸蘅冰冷的目光看的一陣膽寒。
她眼睛生的又黑又大,因為太瘦的緣故,格外明顯,像兩汪望不到底的寒潭枯井,了無生氣,又似乎要將人吸進(jìn)去才肯罷休。
這死丫頭是真邪門!舒多福狠狠打了個激靈,收回了視線:“你愛自己做就自己做,老子累了一天,稀罕費(fèi)這個力!”
舒多福罵罵咧咧的轉(zhuǎn)身出了廚房,陸蘅盯著舒多福壯碩的背影,心說這輩子是砍他只手好,還是砍只腳好呢?
眼下還只能想想,陸蘅收回視線,在這只倒霉山雞的尸體上重重剁了兩下,大卸八塊后,將滑嫩的雞肉洗干凈,切了蔥姜蒜,在沸水中去了血沫兒加了山中的野蘑,煮了半個時辰。
期間陸蘅也沒閑著,從快見底的面缸中盛了點白面,加了大多數(shù)的玉米面,搟成了手搟面。
待雞肉熟透了,將肉撈了出來,用鮮美的雞湯下了鍋面條,雞湯沸騰后細(xì)細(xì)撒了把翠綠的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