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女子的急急追問,余靳爍并沒有立刻說出來,而是將頭轉(zhuǎn)向一邊,問了一句:“姐,你還要在這里多久?”
“妖界是我們的,不是那個男人的。”余靳爍沒有聽到女子的回答,大聲的說著,“我們才是一家人,他算什么?”
女子,也就是余靳爍的姐姐余麗菁抬頭,目光復雜的看著余靳爍:“他當妖主不是當?shù)猛玫???br/>
“挺好嗎?”余靳爍古怪的笑了一聲,“身為妖界之主,自己無法保護妖界,還要靠著妖神的力量,這樣算是好?”
余靳爍的譏諷讓余麗菁心里有些不舒服,顯然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將剛才她一直都擔心的問題問了出來:“剛才你說什么?誰要殺你?”
“就是我的好姐夫。”余靳爍想都沒想的咬牙說道,提到這個他立刻想到了黑夜之中冰冷的大坑以及那飄散到鼻間刺鼻的化骨水的味道。
他曾經(jīng)離死亡這么的近,近得讓他終身難忘。
“他?”余麗菁驚訝的捂住了唇,這才沒有驚呼出聲,滿臉的不可思議,“他怎么會要殺你?”
“外甥的實力不足以承擔下妖主的重任,他可能是不想讓我來繼承妖主之位?!庇嘟鶢q滿不在乎的說道。
“胡鬧!”余麗菁秀眉緊皺,沒有什么血色的臉上滿是不贊同,“昕逸的實力不行,由你來繼承妖主之位那是天經(jīng)地義。怎么?他還想獨占妖主之位不成?”
對于余麗菁的話,余靳爍只是無奈的搖頭:“姐,你在這里時間太長了,他、應該已經(jīng)變了?!?br/>
“為什么這么說?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余麗菁眼眸一瞇,緊緊的追問著。
“這么多年,他可是沒有特意的教導過昕逸。<>就這么任由他隨意的成長,現(xiàn)在的昕逸,都成了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绔子弟?!庇嘟鶢q提到余昕逸,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怎么會這樣?”顯然余麗菁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變成這幅模樣,驚訝的皺眉,“昕逸小的時候資質(zhì)還可以的,就算不能成為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也斷然沒有可能成為一個紈绔子弟?!?br/>
余麗菁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但是余昕逸小時候乖巧可愛的模樣還存留在她的腦海之中。
她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的兒子跟一個整日里無所事事的紈绔子弟混為一談。
“昕逸小時候是什么樣子,我自然知道。小時候什么樣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人怎么培養(yǎng)的?!庇嘟鶢q并沒有指明是誰的錯,但是話里話外的意思,余麗菁還聽不出來嗎?
“他、竟然這樣的對我的孩子!”余麗菁眉頭緊皺,雙眼之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眼看就處于爆發(fā)的邊緣,身后的干硬土地忽的一下憑空出現(xiàn)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我要把他碎尸萬段!”余麗菁咬牙切齒的低吼著,雙眼已經(jīng)陷入一種狂亂的迷茫之中。
余靳爍瞳孔一縮,在心里輕嘆一聲,果然,姐姐的神智還是不清楚。
這么多年的安靜獨處,她的神智似乎一點都沒有恢復的意思,總是這樣時而清楚時而瘋癲。
“走!靳爍,我們?nèi)フ宜?!”余麗菁一把抓住了余靳爍的手臂,因為完全忘記控制了力度,疼得余靳爍忍不住低呼出聲。
聽到余靳爍的痛呼,余麗菁的意識才多少清醒一點,低頭一看,被她抓的慘白的手臂,趕忙的松開,連連道歉:“沒事吧?我不小心……怎么樣?讓姐姐看看?!?br/>
“沒事?!庇嘟鶢q笑著說道,并沒有在意他被抓痛的地方,而是關心的說道,“還是去看看昕逸吧。<>”
“別只說昕逸,他想殺你,就是因為他想霸占妖主的位置嗎?”余麗菁終于想起來關鍵的問題,那個人想要殺她的寶貝弟弟,這樣的事情,她怎么能允許發(fā)生?
“也許是我太著急了吧。”余靳爍很聰明,聰明的知道他姐姐是如何的護短,知道他姐姐跟妖主之間的“感情”,更明白,有的事情以退為進反倒更好。
“著急?”果然,一聽余靳爍這么說,余麗菁反倒不高興了,“什么叫著急?既然昕逸的實力不夠,自然是由你來坐這個妖主之位?!?br/>
余麗菁冷哼一聲:“當年讓他去做,只不過是因為三界動蕩罷了。”
想好妖主沒有在這里,不然聽到這句話,絕對可以吐血而亡了。
“走,姐姐跟你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余麗菁冷哼著,她還就不信了,在妖界里還能讓那個男人反了天不成?
余靳爍的目的達到,他反倒不著急了,寬慰著余麗菁:“姐,先不急。這些年我也有我的人馬,先與我的心腹手下聯(lián)系,到時,看看妖主之位是給昕逸還是……”
“不用說了。”余麗菁手一擺,阻止了余靳爍的話,“既然昕逸的實力不強,妖主之位自然是你的。”
“其實姐姐也可以重登妖主之位的?!庇嘟鶢q開口說道。
余麗菁自嘲的笑了一聲:“別傻了,我自己是個什么情況我自己明白,我的腦子總是糊里糊涂的,難得清醒?!?br/>
說著,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太陽穴,總是眩暈的感覺真的不太舒服。
“你說你要聯(lián)系心腹手下,現(xiàn)在就去吧,別再耽誤時間了。時間長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的意識還清醒不清醒。<>”說到后來,余麗菁的聲音里是難以掩藏的落寞。
“好?!庇嘟鶢q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余麗菁站立在原地,美麗的眼眸之中蘊含著一場狂虐的風暴,秀麗的五官漸漸的扭曲,好像是在拼命的壓抑著什么似的。
猙獰的表情,陰森而恐怖,好像是一只快要爆發(fā)的野獸似的,隨時都會暴起,狠狠的撕咬她的獵物。
與她剛才平靜說話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一個人該有的平靜。
余麗菁猛的閉上了雙眼,身體周圍忽的一下冒出了一圈火焰,將她整個包裹在其中。
熊熊燃燒的火焰掩藏住了余麗菁那扭曲的恐怖神情,同樣也埋下了一個大大的隱患。
誰能指望著一個隨時會失去神智的人去做事?
偏偏余靳爍就要兵行險招。
無塵殿內(nèi),墨昀冷眼看著彭臻,好像是對于他剛才的話沒有聽清楚。
彭臻無奈的苦笑著,只好將目光求助似的轉(zhuǎn)向了柳瀾煙。
接收到彭臻無奈的目光,柳瀾煙好笑的輕輕一推墨昀:“你不高興也別嚇彭臻啊?!?br/>
彭臻不過是傳個話,看他那反應,跟要殺人似的,把彭臻嚇得。
要不是彭臻的定力好,估計早就轉(zhuǎn)頭跑了。
“他們是干什么吃的?妖界要他們有什么用?”墨昀無奈的從牙縫中擠出帶著無數(shù)的怨念,聽得彭臻遍體生寒,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怎么知道尊主要跟柳姑娘去踏青呢?
他怎么知道他打擾了人家的好事呢?
他是無辜的!
無辜的!
在心里喊了無數(shù)遍,奈何嘴上一遍都不敢說。
彭臻只敢在心里小小的抱怨一下,都怪妖主,連這么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非要來請尊主過去干什么?
“去吧?,F(xiàn)在踏青也沒有什么好踏的?!绷鵀憻熜χ逯?。
“誰說沒有好踏的?”墨昀心里可是一百個不愿意,難得的柳瀾煙說想去周圍走走,妖主那里又鬧起來了,真是掃興。
柳瀾煙無奈的笑著,妖神啊,怎么接觸時間長了,反倒像個小孩子呢?
其實她說要去踏青也不過是想讓他散散心,最近煩心的事情太多。
也算是三界大亂之前最后的放松吧,只是,很可惜,妖主并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以后有得是時間?!绷鵀憻熜χ参恐瘛?br/>
墨昀認真的看著柳瀾煙,然后點頭,輕輕的笑了起來:“對,以后有得是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