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付庭宥聯(lián)系郁承,說晚上他們幾個發(fā)小打算組個party,在尖沙咀包下海利公館過夜,正好懷歆也在,讓他記得帶著人過來,讓哥幾個都認一下臉。
“不管你有什么事,一定要來,周勤和嘉輝他們幾個都在……”
付庭宥說的幾個名字懷歆都沒聽過,不是澳門時候的那幫人,郁承在去之前一一給她講了對方的背景,都是他們初中那時候玩得好的朋友。
十一月下旬,也不是什么跨年夜,這揮金如土的架勢令懷歆有點咋舌。
那可是海利公館啊,前身香港水.警總部,奢華古跡,風情迷人,在林蔭小丘上眺望能直接看到毗鄰的維多利亞港,居然整棟都被他們租用下來,用作派對狂歡。
不過一共只有十個主題房間,幾個較大的露臺,倒是很適合舉辦這種聚會活動。
郁承帶著懷歆到的時候,party已經(jīng)如火如荼,室內躁動的音樂聲迭起,窗外露臺也擺放著臺幾,供三三兩兩的人們對飲。外邊要稍微安靜一些,但是動感的節(jié)拍仍是毫無阻礙地傳至陽臺,里里外外的氣氛都被充分調動。
里屋霓虹掃射,別有洞天的情景,各色男女也在一旁的舞池中熱舞,縱享自我。
燈光風情搖晃,再加之上好的一系列酒飲,迷得人已然微醺,懷歆稍微靠郁承近了一些,男人低側過眸,抬臂將她牢牢地攬在懷里。
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付庭宥。
他在中間最大的那一桌,眾人打牌喝酒,都是熟面孔。付庭宥隨意靠在沙發(fā)的角落里,雙腿交疊,嘴邊漫不經(jīng)心銜一支燒到一半的煙,疏落的光照見英挺深邃的眉目,有一種事不關己的閑散和倦淡感。
直到看見郁承,付庭宥才倏地揚起笑意,站起身示意大家:“阿承來了?!?br/>
眾好友紛紛停下手中事情,視線投注過來。
有些人是近十年沒有見過,有些則比較相熟,無論如何,懷歆看得出他們的感情是真好的,拍著郁承的肩噓寒問暖。
“阿承你那件事啊,我們后來聽說,都提心吊膽的。所幸很快就解決了。”目光轉移到懷歆身上,幾人抬眉,“誒喲,這位是?”
周勤離得最近,見姑娘年紀輕輕,但是長得是真清純漂亮,一雙眼清澈瀲滟。付庭宥先前提了一嘴,說人要帶家屬來,讓他們好好招呼。
“這是女朋友???”周勤挑著笑問。
郁承垂眸凝視懷歆,唇畔微彎,沒有說話——這是再次將選擇權交給了她。
眾目睽睽之中,不知怎的就有點羞赧,懷歆抿起嘴角,輕輕點了點頭,以示默認。
誰知她剛動作,郁承就勾唇低緩地笑了一聲。他將她攬進懷里,捉住小姑娘欲逃竄的手指按在自己心口。
郁承對他們說話,卻是一眼不眨地看著懷歆,溫柔出聲:“不只是女朋友了?!?br/>
維多利亞港的霓虹閃爍著光暈,男人眼底同樣是令人目眩神迷的笑意,讓人無限期地沉溺:“我向她求婚,她答應了?!?br/>
那一瞬間同郁承的眼眸對上,懷歆的心突然砰砰地跳起來。
周圍的一切都很嘈雜,不知是誰先跳起來歡呼,開香檳瓶蓋嘣的一聲響。這時倏忽有冷焰火在露臺綻放,火樹銀花。
“阿承也真是的,這種事都沒先同我們說!”
“這是天大的喜事,要好好慶祝一下——”
懷歆被擁在郁承懷里,酒杯斟滿,面前一張張笑臉浮動,她感覺心中慰藉,像在爐邊烤炭火——這種落在塵世里的喜悅,能夠和他一同體會,她好幸福。
觥籌交錯,后來又去舞池跳舞,燈光揮灑,今晚是真的盡了興。
各處名流來集會,高腳杯搖曳,清脆地碰撞出響。淺紫色的弧光流淌,人群歡騰。
現(xiàn)場請了樂隊來演奏,氣氛一層層推向高潮。男人們喝酒,伏特加的香氣隨無處不在??鞓繁虐l(fā)在每一聲打擊樂的節(jié)拍之中。
郁承同舊友們有一搭沒一搭地敘話,付庭宥則在一旁和懷歆聊天。
“恭喜?!彼部吹剿稚系慕渲福J出那是什么,微微喟嘆道,“你們這一路走來很不容易。”
懷歆鼻間有些微酸,抿了抿唇,輕聲:“也很感謝付先生你的幫助?!?br/>
付庭宥抬眉,語氣打趣:“還叫我付先生?”
懷歆很快反應過來,彎唇:“庭宥哥?!?br/>
“嗯?!?br/>
付庭宥也微微笑起來,舉起酒杯和她輕碰:“以后也算是自家人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說?!?br/>
懷歆認真點頭,笑:“好?!?br/>
兩人暫時沒再聊天,期間付庭宥手機來了一通電話。懷歆看到他垂眸淡淡掃了一眼,走到露臺上去接聽。
男人在夜色中的背影修頎筆挺,懷歆忍不住想到,這么久以來,也沒見付庭宥身邊有什么女人。
甚至有一回和郁承閑聊此事,連他也不是特別清楚,所以還挺讓人好奇的。
付庭宥和郁承不一樣,他自始至終都浸淫在這種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環(huán)境中,對于圈子里的生態(tài)也更加了如指掌。
豪門相爭相斗,被困在圍城之中,很多東西都更為殘酷。
他們這樣的人,骨子里都是冷漠涼薄,為了活下去,這么多年早已形成慣性。
永遠理智、冷靜、從容不迫,這是付庭宥給予懷歆最直接的觀感。會在力所能及范圍內為朋友兩肋插刀,但是在于情愛上必定拿捏得清楚。
像他這種人,會真正愛上什么人,并為對方孤注一擲嗎?
懷歆心中情不自禁升騰起這個疑問。
不過到底和她無關,因此只是多看了兩眼,便很快收回目光。
她坐在郁承旁邊,一邊聽他和朋友聊天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捧著花紋繁復的玻璃杯小口喝酒。
酒過三巡,大家的狀態(tài)都很自在放松,隱隱有些微醺,靠在沙發(fā)里談天說地。
周勤和齊嘉輝兩個人比較能講,懷歆正好奇地聽著細節(jié),偶然一抬睫,與郁承幽邃的視線對上。
登時有暗昧叢生,稍頓兩秒,他溫熱的掌心在皮質沙發(fā)面上循過來,覆蓋在她手背上。
表面不動聲色,卻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里,狎昵而曖昧地與她摩挲交握。
男人調情的手段簡直是一流,指腹沿著腕心輕蹭過,又流連至背面,五指沿著指縫慢慢地深入,扣緊。
可偏偏他側顏淡然英挺,甚至與她隔著一段正常的社交距離。
一絲酥意沿著指尖蔓延,懷歆暗暗嗔他一眼,扭開頭去。
周勤和齊嘉輝不知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抬著眉打趣:“弟妹坐在角落里會不會太遠?”
“我們講話你會不會聽不見?坐過來一點吧。”
“……”
懷歆咽了口口水:“沒事兒,我在這兒挺好的,那邊也、也沒有多余的位置了?!?br/>
“怎么沒有位置?”
齊嘉輝看一眼郁承,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懷歆瞬間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藏在黑發(fā)里的耳尖微微有些紅了。
她也下意識看向郁承。
男人懶懶地靠在真皮沙發(fā)上,微敞著腿,勾著桃花眼看她:“要坐上來么?!?br/> 他講話的時候喉結輕微攢動,脖頸牽出分明而慵懶的性感曲線,音色也因飲了酒而染上些微好聽的沉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