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唯一初來乍到,也是第一次做老師,據(jù)她所了解,此次支教的教師都是有多年豐富經(jīng)驗,并且經(jīng)過專業(yè)知識培訓(xùn)。
晚上,祝唯一和趙姚在一家村民住下,床板是木板,下面是由紅磚筑成,被褥是典型的花紋大紅,是村長特意為她們這些支教的老師準(zhǔn)備的。
“妹子,你也別嫌寒磣?!壁w姚邊收拾著行李,邊對祝唯一說。
祝唯一撓了撓頭,看著那小床板,難道睡覺的時候她真的要和姚姐擠在這個小木板上?
趙姚瞧見祝唯一臉上的嫌棄之色,拿起掃帚開始打掃地面上的塵土,“不要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讓村民家里過意不去?!?br/> “嗯?”祝唯一下意識發(fā)出疑惑的聲音。
“可是我剛才進(jìn)來的時候沒看到有人在啊,應(yīng)該沒有人在家吧。”
趙姚看著祝唯一,心里有些酸澀,“村子里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老人年過七旬什么毛病都出來了,這個人家里據(jù)說家里只有兩個孩子和一個老人?!?br/> 祝唯一不禁瞪大雙眼,“抱歉,我不知道……”
自懂事那會兒開始,祝唯一上學(xué)一直覺得別人都有父母接送,因為祝母忙著生意,她永遠(yuǎn)都是自己獨步回家。
她是單親家庭沒錯,祝母給她報了各種興趣班,她幾乎感受不到自己母親的愛意。
她以為她的人生已經(jīng)算是悲慘了,沒想到在這個社會的某個角落,原來還有這么悲凄的一面。
“算了,畢竟你年紀(jì)還小,以后出去實習(xí)就明白了?!壁w姚利落說明了自己的看法,畢竟她們這些支教教師來自各地,相聚于此,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隔閡的。
祝唯一年紀(jì)還小,道行尚淺,有心來做支教,接下這個任務(wù)已經(jīng)很不錯了。
祝唯一恍然大悟,識趣地點頭,之前臉上的嫌棄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而現(xiàn)在全部都藏了起來,明面上更多是憐憫。
趙姚和祝唯一將這不大不小的房間收拾了下,腳下是水泥地塵土嚴(yán)重,灰塵翩躚,趙姚就拿了個礦泉水瓶在瓶蓋上戳了幾個小洞,像是水壺一樣淋濕地面。
經(jīng)過的時候就不會有塵土飛揚。
晚飯很簡單,只有幾碟小青菜和土豆,整個餐桌上都見不到一塊肉。
就連米飯都是有些難以下咽的,不是很軟,也不是很硬,只是有股咸味。
祝唯一張口準(zhǔn)備咽下米飯時,下意識皺起眉頭,咸咸的米飯?這偏僻鄉(xiāng)村還真是出奇,米飯都這么獨特。
祝唯一勉強咽了下去,餐桌上其他支教教師最初還覺得驚訝,可漸漸地都變成了面無表情,像是麻木了般。
村長也沒意識到什么不對,他們這邊近靠大山,道路一直沒修,從祖爺那輩開始就一直是黃土地,到了下雨天總要搬幾塊大石頭過去,不然光憑人類那兩只腳,根本就走不過去。
“這土豆啊是我們自己種的,以后我們村里的希望還有寄托在你們身上了,那群孩子乖得很,很聽話的。”村長像是覺得她們城里來得會嫌棄,于是又絮絮叨叨說了起來。
程曉望著村長斑駁的臉頰,安慰道:“村長放心,我們會盡自己所能將知識傳授給孩子們,當(dāng)下社會雖繁華,城里與農(nóng)村生活狀況還是有所差異,但是我們是人民教師,責(zé)任是傳授知識,為人民服務(wù)。”
村長狹小的眼角留下了淚水,滿是褶皺的手握住了程曉那雙因常年勞作而有厚厚的一層繭的手,村長站起身,突然雙膝一彎。
“村長!”
“村長!”
全桌人都嚇了一跳,不少居民更是驚嚇站起身。
程曉即使扶住了村長,她自然也知道村長這是何意,“村長,你不必這樣,小輩……承受不住?!?br/> 祝唯一大腦一片空白,她們只是來做支教教師的,兩個月時間后,她們還是會離開的。即便是擔(dān)任希望小學(xué)教師,也不必行如此大禮。
后繼,祝唯一突然明白了些什么,鼻尖發(fā)酸。
趙姚站在祝唯一身側(cè),捂著嘴巴滿眼不可思議,“之前只聽上頭說這里貧困,一天只吃得上一頓飯,挑水還要走很遠(yuǎn)的路。村長知道我們會來做支教,特意給我們準(zhǔn)備了這些飯菜。我們?nèi)f萬沒想到村長會……這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