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露沒有想到陸寒時竟然會突然出現(xiàn),愣了一下,問他,“你怎么在這里?今天下班這么早嗎?”
“嗯?!标懞畷r應(yīng)了一聲,看著她時眼神柔和了不少,“早上路過賣云糕的那家店,看到他們貼了牌子說要回老家?guī)讉€月,只營業(yè)到今天下午,我過來多買點回家備著,省得你到時候饞?!?br/>
他手里面果然提了好幾個牛皮紙袋,那家云糕店的生意很好,應(yīng)該排了很久的隊。
唐初露的情緒瞬間就軟了下來,沒有想到他會把自己身上這么小的一件事也放在心上,對他笑了笑,“謝謝?!?br/>
陸寒時點了點她的鼻子,“夫妻之間要說什么謝謝?”
說完,他眼神落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上,瞬間變得有些冷漠逼仄。
兩個人視線相對,仿佛針尖對麥芒,誰都沒有要先開口的意思,像是堵著一口氣,隱隱地較勁著。
“裴主任傷還沒好?”
陸寒時盯著他臉上的淤青,看了半晌,忽然有些諷刺地開口,“抱歉,考慮不周,那天下手太重了。”
他說著客套的話,眼里面卻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只有濃濃的挑釁。
裴朔年強(qiáng)撐出來的笑意有瞬間的僵硬,眼里面也透著一絲陰鷙,表情有些龜裂。
但他很快就收斂了情緒,要笑不笑地看著陸寒時,“傷害只是一時的,可能現(xiàn)在不太舒服,但總有一天會恢復(fù)到以前的樣子,你的拳頭并不能改變?nèi)魏问虑??!?br/>
他話里有話,有著明顯的暗示。
一想到之前他在辦公室里面讓自己和陸寒時離婚的話,還有他剛才似是而非的諷刺,唐初露心里有些不舒服。
這個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她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了,難道他還想破壞她的婚姻嗎?
她蹙緊了眉頭,正要開口,卻被旁邊的男人給打斷。
“看來還是我下手太輕了,下次直接打死你比較好,這樣你就再也沒有辦法恢復(fù)了?!?br/>
陸寒時明顯是嘲笑的口吻,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反而越發(fā)冰冷陰沉。
只是只言片語,就讓裴朔年想起了那天被他按在地上暴揍的羞辱,男人的自尊被挑釁,他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起來,陸寒時卻還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就這么回看著面前的男人,深空一樣的眼眸好像能夠隱藏他所有的心思。
“你挺會開玩笑的,我聽說你們結(jié)婚的房子是露露買的,連車都是開的露露爸爸的?”
裴朔年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強(qiáng)烈的壓迫感,這種氣場與生俱來,從骨子里面散發(fā)出的那種上位者的從容不迫。
他并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在這方面被陸寒時給比了下去,于是想用另外的話題來讓面前的男人能夠感到挫敗。
金錢的不足,永遠(yuǎn)都可以是對一個男人最高的羞辱。
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見陸寒時一時間沒有回答,裴朔年臉上的笑容漸漸加深,“你挺幸運的,沒花一分錢也能有房有車,還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如果是我的話,我可舍不得讓露露這么吃虧?!?br/>
唐初露聽不下去了,沒好氣地打斷他,“你什么時候變得說話這么拐彎抹角,陰陽怪氣了?有什么話就直說不行嗎?是!寒時的工資是普普通通,但我作為他的妻子,積蓄足夠,負(fù)責(zé)買車買房又怎么了?”
裴朔年沒有想到她會這么維護(hù)著陸寒時,臉色沉了沉,壓低聲音道:“露露,我只是為你好?!?br/>
“如果你真的為我好的話,就請你趕快幫我把爸爸的那些股份給兌現(xiàn)。”
唐初露平心靜氣地說:“我和陸寒時是夫妻,那些東西都是屬于共同財產(chǎn),他跟我分享合法合理;但我跟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那些股份之前也都只是暫借給你東山再起用的,現(xiàn)在你都已經(jīng)不需要了,也希望你能盡早還給我?!?br/>
她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繼續(xù)說:“畢竟你剛才也說了,如果是你的話,你不會讓我吃虧的?!?br/>
裴朔年被她堵得啞口無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唐初露竟然會幫著一個外人來拿話頭堵他。
之前他需要資金的時候,唐初露把手里的股份轉(zhuǎn)給他時,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現(xiàn)在卻這么跟他斤斤計較起來。
裴朔年覺得有些諷刺,也知道不能夠再拿這件事情逼唐初露就范了。
他只是想借這個理由多跟她說幾句話,但唐初露可能真的會把他想象成那種為了利益連臉都不要的人。
“錢的事情我會盡快辦好,然后轉(zhuǎn)給你,但這筆錢只能寫在你的名下,也只能夠給你自己一個人用。”
說到這里,他毫不掩飾地看向陸寒時,“我知道你和露露之間的經(jīng)濟(jì)水平相差很大,但一個男人,還是盡量不要去花女人的錢,你有那個時間大可以去奮斗自己的事業(yè),而不是整天想著用一些五花八門的小心思來討好另一半,就算結(jié)婚了,最好也還是不要整天黏在一起,給彼此一點空間,否則很容易失去新鮮感,也會讓對方感到厭煩,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