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會找到酒館來,對于這個賞金獵人聚集的牛仔酒館,在他開始前就拿到的維格利德島的情報上就有提及。
薇爾維特救走碧斯特后,將她藏在了牛仔酒館底下的酒窖里,從一個女兒奴獵人家里借來了他隨身藏著的女兒已經(jīng)穿不著的一套衣物,給碧斯特換上,還細心幫她上藥。
當時碧斯特因為重傷以及魔力損耗過度,幾乎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只是依稀記得薇爾維特柔聲說過的話:“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出來。”
然后她就昏睡了過去。
可當她在地下酒窖聽到上面?zhèn)鱽淼年囮嚇屄暎惺艿绞煜さ哪ЯΣ▌?,她對危機的本能反應迫使她蘇醒了過來。
她立刻明白,是西里歐追過來了。
傷勢沒有痊愈的她沒有冒然走出地窖,而是在察覺到正上方的打斗消失,戰(zhàn)場移到了馬路周圍以及外面一排排民房時,碧斯特才打開門板,沿著梯子從地窖爬上來。
她在酒館里觀察外面的情況,直到西里歐對薇爾維特造成了致命威脅才突然出手。
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沖出去,她和薇爾維特是敵對關系,西里歐將她殺了,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些道理,她明明是知道的,可那一刻自己的腳好像不受控制似的,腦子里也亂糟糟的。
只有一個念頭很明確,那就是不能讓薇爾維特就這么死掉。
所以哪怕她身上包扎好的傷口全數(shù)崩裂流血,她也要獸化阻止西里歐的進攻。
“笨蛋。”待在薇爾維特身后的碧斯特,聽見了面前女人低聲說出的話。
碧斯特沒有說話,她已經(jīng)用行動,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搬開砸在自己身上的碎石瓦礫,西里歐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民房,目光凌冽地盯著薇爾維特身后的碧斯特:“你們分屬不同的國家陣營,為什么要護她到這個地步,同盟關系?”
薇爾維特大笑:“老娘樂意,羅馬人管得著么?”
“很好,莎拉·薇爾維特,”西里歐說話的同時,眼底的寒意也是越來越濃:“那你就和澳洲同盟國的使者一起領死吧。”
圣潔的能量以西里歐為圓心擴散而開,與之前面對碧斯特的時候不同的是,這一次領域魔術的開啟,西里歐的身上已經(jīng)帶有增益魔術圣勇光環(huán),在圣勇光環(huán)的光圈中,男人如沐從天而降的金色甘霖,莊嚴神圣。
那些躲藏在民房里不是魔術師的賞金獵人們,若不是知道這是自己的敵人,甚至會以為神明降世了。
“領域魔術,圣勇之征?!?br/> 西里歐雙眼金光流轉(zhuǎn),一頭黑色微卷中長發(fā)像是被雪染白一般的變得潔白,蝴蝶骨上張開的雙翼綻放著奪目的光耀,若傳說中的熾天使親臨。
一名又一名身披金色鎧甲的羅馬勇士走出民房,穿過街巷,就像是他們原本就存在那里一樣,他們漸漸遍布了整條街道,站在了每一個陽臺上,他們左手持著金色圓盾,右手長槍赤紅如血,齊聲發(fā)出震天的高喊。
那是羅馬帝國不朽英靈的呼喊,穿越了時空來給所有人證明。
他們要告訴世人,羅馬的戰(zhàn)士,戰(zhàn)無不勝永生不滅。
“勝!勝!勝!”每一聲吶喊,都只有一個音節(jié),也只會有一個字節(jié),當聲音落下,每個士兵都將自己手握的長槍猛地向下一頓,這一刻連大地都隨之戰(zhàn)栗。
賞金獵人們這時也從各自躲藏的位置探出頭來張望,有些人甚至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突然就冒出來數(shù)個羅馬士兵,一聲“勝”字吼出來,嚇得他們趕忙跳到街上去找自己的老大抱團取暖。
看到人家軍隊威嚴,自己的手下個個抱頭鼠竄,薇爾維特的臉色黑得嚇人,恨不得將這些家伙拖過來一人賞一鞭子。
“頭兒,這么多人,我們怎么辦?。俊币粋€眼角有一道刀疤的壯漢湊到薇爾維特身邊問,看得出來雖然壯漢沒有膽怯,但也多少有點緊張。
他們,終歸也就二三十人,可對方,粗略看去怎么也得有好幾百人啊。
“怎么辦怎么辦,就不能自己拿主意?沒了老娘你們怎么活。”薇爾維特憤聲說道,刀疤壯漢顯然察覺了頭兒的旺盛火氣,嚇得連退三步,不敢再吭聲。
薇爾維特瞪了獵人們一眼,沒好氣地念了一句“沒用”,轉(zhuǎn)身面對遍布街道和民房的羅馬勇士,不為人察覺地輕嘆了口氣。
“都給我跑,頭也別回地跑,不就是古羅馬的英靈嗎,老娘讓他們嘗嘗現(xiàn)代子彈的威力!”
“頭兒……”猴子這時也跑了過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婆婆媽媽的,活該你找不到老婆?!鞭睜柧S特一臉嫌棄地瞥了猴子一眼:“滾吧,你們在這里,我放不開手腳?!?br/> 猴子雙拳握緊,陷入了一番內(nèi)心的掙扎,他深深望著薇爾維特的倩影,像是要把這個身影牢牢記在心里,他最終咬牙回答:“是,頭兒。”
“大家,頭兒說撤退!”
隨著猴子大吼的這一嗓子,那些躲藏起來的賞金獵人紛紛壓低身形,從各自選中的逃跑路線退走,按照薇爾維特預先布置的安排,他們會在西北面距離酒館大約一公里的紅色屋頂?shù)拿穹恐匦聟R合,那是賞金獵人們的避難所。
猴子喊完話,自己也向后退走,唯一和其他賞金獵人不同的是,他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在走出薇爾維特能看見的范圍后又折了回來,躲在酒館旁邊的陰暗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