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氓也不急不惱,像是等待什么似的,一雙縫小的眼睛直陰惻惻的看著鳳昔顏,“姑娘你這可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br/>
鳳昔顏心里已極是不悅,受不了這流氓百般糾纏,忍無可忍,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便要動手,沒想到剛起身就只覺四肢奇沉,叫她使不上力。
糟糕!
鳳昔顏暗道不妙,怒視那流氓呵斥,“你在我酒里下了什么東西?”
“嘿嘿,從姑娘一進(jìn)來我便心生愛慕,這情急之下只能往酒里下了一點點的麻沸散?!绷髅ネ嶙煨Φ牡靡猓掷镞€將剩余的藥高高拋起。
鳳昔顏中了麻沸散,但功力還有幾分,上前便一腳踢過去叫那流氓好不吃驚。
“你怎么中了麻沸散還這般有力氣?不過也好,哥哥就喜歡烈女?!绷髅ハ袷且灿袔追止αΓ皇直銓ⅧP昔顏踢出去的腿抱住不松手。
鳳昔顏眉頭一皺,借力旋身另一腳又平地而起踢向那流氓的腦袋。
可沒想到這麻沸散藥效如此強力,她那原本應(yīng)是一擊致命的一腳卻只在流氓臉上留了一個印子。
鳳昔顏怒及,拳腳卻又施展不開,環(huán)視四周竟引來數(shù)人旁觀,但卻無一人出手相助。
流民笑的越發(fā)猖狂,鳳昔顏越發(fā)惡心,但她眼下實在無力反抗。
鳳昔顏心里百般暗恨自己叫悲憤沖上了頭腦,竟如此不清醒出門在外不多留心。
流氓像是輕車熟路似的一把扛起鳳昔顏就往樓上雅間去。
鳳昔顏死命掙扎卻因麻沸散力氣微弱,她不得已向老板求救,“掌柜的!如若你還有良心的話就叫人來救我?!?br/>
那酒樓老板像是沒聽見一般熟視無睹,低頭一心算賬。
“好??!看來你們都是一伙的!”鳳昔顏咬牙切齒。
流氓只是色咪咪的笑著,“誰叫姑娘你誤打誤撞來了這家酒樓呢?可怨不得我見色起意?!?br/>
鳳昔顏此刻只想將這賊眉鼠眼之人千刀萬剮。
卻沒有想到這一幕正好叫巡街的無疾撞見了,他只隱隱覺得那流氓背上女子想及了鳳昔顏,連忙傳報蕭拾州。
蕭拾州正在街坊了解近日商家行情,突然聽聞侍衛(wèi)傳來消息疑似看見鳳昔顏叫人在一間酒樓擄去了。
蕭拾州眸中一沉,立刻帶人朝那家酒樓趕去。
酒樓掌柜忽聞樓外傳來動靜,抬頭便撞見神色陰沉的蕭拾州。
“你可曾見一白衣女子被人強行帶上樓?”
酒樓老板理直氣壯連連搖頭,“未曾見過,我只看見一對恩愛小夫妻去雅間休息,這位公子莫要多管閑事?!?br/>
見酒樓掌柜搖頭晃腦的拒不承認(rèn),蕭拾州只厲色一把將手中折扇扣在桌上,動靜嚇得掌柜一抖,“奉勸你一句莫要裝傻充愣,你可知包庇罪也是要砍頭的?!?br/>
酒樓掌柜像是吃慣了這一套,不僅沒有被嚇住,反倒更是肆意妄為,“你還敢嚇我?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帶這么多人把我家酒樓客人都嚇走了,壞了我的生意,你賠的起嗎你?”
蕭拾州冷眼過去一下子叫掌柜嚇的抖了抖,但還是膽大包天梗著脖子出言譏諷。
“還看見什么白衣女子,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瘋了吧?來我這里找女人!”
一直立在一旁氣急的無疾此時忍無可忍,上前便將脫了鞘的劍直指那酒樓掌柜,劍刃極利趁著風(fēng)斬落了他耳旁發(fā)絲,嚇得他大驚失色。
酒樓掌柜低頭便見那劍尖直抵喉嚨,嚇得不敢動彈,連忙變臉諂媚的笑著道歉,“公子你可別叫人亂拿劍啊,我方才都是開玩笑的?!?br/>
無疾見他還這般不識相,不禁怒斥,“你可知主上是什么人?還敢這般出言不遜?”
掌柜像是不視顏色還敢繼續(xù)追問,“什么人?”
還未等他話音剛落,蕭拾州便一把揚起手中令牌,上面赤裸裸的寫著一個“蕭”字。
見此令牌,誰人不知是當(dāng)今朝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蕭首輔?
那酒樓掌柜一見令牌大驚失色嚇得腿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是小人有眼無珠,竟對首輔大人出言不遜!望首輔大人高抬貴手,饒了小人一命吧!”
蕭拾州抬了抬眸,只冷聲道,“人在哪?”
掌柜嚇得瑟瑟發(fā)抖,“在在在二樓左手第三間雅間?!?br/>
說罷他又長跪叩首,痛哭流涕,“首輔大人饒命啊!小人真的不知!”
蕭拾州也不理會他,神色冷然便趕往樓上。
無疾臨走前還不忘踩那掌柜一腳。
鳳昔顏此時正奮力掙扎,她雖說渾身無力,但還是勉強能與其一搏。
流氓起初以為那麻沸散已然能叫她渾身癱軟,沒想到竟還能這般反抗,一時間氣急一把按住鳳昔顏就要扒她的衣服。
鳳昔顏賣力一腳踹過去可卻使不上力只能擋住流氓的不軌行徑。
“如若我恢復(fù)功力,定將你千刀萬剮!”鳳昔顏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美眸怒睜。
那流氓只嬉笑著,“好妹妹別等以后了,我現(xiàn)在就為你上刀山下火海!”
“呸!”鳳昔顏瞥見桌上花瓶舉起便要往流氓腦袋上砸,可沒想到反被制伏。
“小丫頭,還跟我斗呢?”
那流氓一把揮開花瓶,拖著鳳昔顏便往塌上去。
可沒想到他還未按住鳳昔顏,雅間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蕭拾州破門而入便見那流氓按著鳳昔顏,一時間怒不可遏,上前便一腳將流氓踹開,這一腳功力深厚直擊他五臟六腑,叫那流氓吐出血來整個人狠狠摔在地上。
從門外陸續(xù)沖進(jìn)去的侍衛(wèi)連忙將那流氓按住,百般折磨鞭打。
蕭拾州動作輕柔的摟過倚在地上渾身發(fā)軟的鳳昔顏,不露聲色的將身上外衣脫下蓋在她身上。
鳳昔顏方才激烈的反抗此時見他已然無力,只勉強揚起一抹笑還不忘調(diào)侃他,“蕭大人來的可真是時候,英雄救美?!?br/>
蕭拾州皺了皺眉,“鳳小姐此時還記得開玩笑?”
鳳昔顏一見他就格外安心,一掃方才的陰霾,“那不是想讓你開心一點嗎?蕭大人這般生氣,可沒笑起來好看?!?br/>
蕭拾州冷眼相看,輕輕將她放下,“鳳小姐可真是心大,今日如若我沒有及時趕來,那鳳小姐還會這般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嗎?”
“我知曉蕭大人在想些什么,我此時放心是因為我信任蕭大人。”鳳昔顏斂了斂笑,正色道,“更何況如若那流氓當(dāng)真要動手,我便與他同歸于盡?!?br/>
蕭拾州知曉她的烈性子,但還是皺了皺眉,“鳳小姐的命怎么能和他人相提并論?鳳小姐可比他寶貴多了?!?br/>
“那是自然,鳳某不才,使毒也有一手,怎么會舍得搭上自己的命?”鳳昔顏狡黠一笑,緩緩將指尖一直緊緊攥著的毒針一亮。
蕭拾州見她眉眼間流露出小狐貍般的神色,輕笑著拱了拱手,“鳳小姐可真是會拿捏人心,蕭某甘拜下風(fēng)?!?br/>
“鳳某自然不用蕭大人擔(dān)心?!兵P昔顏笑吟吟的翻手便將毒針收了起來,“只是偶爾看看蕭大人擔(dān)驚受怕的樣子也是極好的?!?br/>
蕭拾州只搖頭啞然失笑,他自詡百般神通,但心弦還是叫鳳昔顏一舉一動都牽動。
關(guān)心則亂。
“不過,蕭大人再晚來一步,我可能就真的一針將這人給毒死了?!兵P昔顏笑著眨了眨眼,“正當(dāng)防衛(wèi),不犯法吧?”
蕭拾州聞言挑了挑眉,“這犯不犯法可不是蕭某說了算的?!?br/>
見蕭拾州又一本正經(jīng)起來,鳳昔顏也失了逗他的興趣。
“不過這麻沸散藥效可真是強,我到現(xiàn)在還使不上力?!兵P昔顏身上暫時也沒有解藥,只得扶著蕭拾州。
蕭拾州護著鳳昔顏下樓,本想放過那酒樓老板,忽然發(fā)覺不對。
“鳳小姐這般聰明,怎會中了藥?”
鳳昔顏無力抬了抬眸子,神色復(fù)雜,“這酒從一端上來便下了藥,也是我當(dāng)時一心借酒消愁竟未曾注意?!?br/>
蕭拾州聞言瞇了瞇眸子,一道刀鋒般的目光投向那酒樓掌柜。
蕭拾州暫且叫侍衛(wèi)護著鳳昔顏,上前便一把拽過掌柜衣襟往地上一扔。
“沒有想到你還敢在本官面前撒謊?!?br/>
蕭拾州冷笑著,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怒氣。
掌柜重重摔在地上,腦子嗡嗡作響,卻還是抵死不認(rèn)。
“首輔大人可不要聽此女子胡說八道!分明是這女子自己不守婦道,喝多了酒滿口胡言誣陷于我!”
蕭拾州見他一套用來狡辯的說辭張口便來,想必和那流氓合伙,皆是慣犯。
身后的鳳昔顏上前一語道破,“這位掌柜你可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如若不是你私通他人在我酒里下藥,我怎會渾身疲軟無力?”
掌柜咬牙寧死不認(rèn),急紅了眼還試圖抹黑鳳昔顏,“你胡說八道!分明就是你自己欲拒還迎!我怎會往自家客人酒里下藥?”
“是嗎?”鳳昔顏嗤笑一聲,便拿出自己先前用現(xiàn)代方法研制的分析工具。
那掌柜只當(dāng)她故弄玄虛,沒想到鳳昔顏將壇中酒往那分析工具上一倒,原本清澈的酒液瞬間浮現(xiàn)無數(shù)細(xì)小的粉末,叫人看的清清楚楚。
這現(xiàn)代的分析法子一時間讓眾人都開了眼。
掌柜見狀傻眼了,還賊心不死狡辯,“這!這怎么會?這分明是你裝神弄鬼!而且你怎么能證明這酒里的藥是我下的?”
無疾教訓(xùn)的那流氓鼻青臉腫已不成樣子,此時更是連連求饒。
流氓見自己已無路可退,連忙想拉掌柜下水,一口咬定,“老許!你可別想叫我替你坐牢!我要是坐了牢你也休想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