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任用手槍頂住腦袋,我心里著實吃驚不小。說不緊張那都是吹牛逼的,可面子上還要強(qiáng)行保持鎮(zhèn)定。
一見到葛老八用槍頂著我腦袋,大軍和他的手下一下子也都掏出手槍對準(zhǔn)了葛老八。而小東幾個人也不是吃素的,同樣摸出手槍。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劍拔弩張的架勢,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
“葛老八,你啥意思?”我故作鎮(zhèn)定,可背在身后的手死死地攥在一起,指甲都扣到肉里,才勉強(qiáng)沒因為害怕發(fā)抖。
葛老八嘿嘿一笑,“幾位兄弟別緊張,我的意思是自己開槍沒意思,我和阿文對著開槍怎么樣?”
草!
我當(dāng)時心里就破口大罵,狗操的葛老八,竟然想出這么個操蛋的主意,真是缺了八輩子的德了!
這么玩不就等于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了對方的手里嗎?
“阿文兄弟,你說呢?”葛老八笑瞇瞇的看著我問道。
我心一橫,他葛老八不怕死,我南昊文有啥怕的?都是倆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比誰的命值錢?
“開槍啊!”我瞪著眼睛怒吼,實際上是把剛剛心中的恐懼全部發(fā)泄出去。
有人說無論心中有什么樣的情緒,都需要找不同的渠道宣泄出去。憋的久了,人是很容易得病的。
當(dāng)年我跑江湖的時候,見過一個資深老千。就是因為成天在灰色地帶廝混,見多了爾虞我詐和血腥殘暴,卻沒有良好的發(fā)泄出口,久而久之竟然患上了抑郁癥。
年紀(jì)輕輕的,用水果刀捅自己的大腿,最后落了個跳樓的下場。
咔嚓!
我瞪著眼睛,直到耳邊傳來清脆的聲響的時候,我這才暗暗的松了口氣。
說實話,我剛才看到葛老板的手指,慢慢扣動扳機(jī)的時候,感覺身邊的一切都靜止了。我甚至偷偷的朝著沈夢冰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個我又愛又恨的女人,我生怕等下死了就忘了她的容顏。
“有膽量!”葛老八把槍一扔,朝著我一挑大拇指。
我抓起槍二話不說,朝著葛老八就是一槍。
咔嚓!
清脆的聲響意味著葛老八還好好活著,我毫不猶豫的把槍遞給他。喉嚨上下蠕動幾下,似乎感覺死神漸漸地朝我靠攏!
咔嚓……
咔嚓……
我們兩個人輪流各開了兩槍,全部都沒有子彈。只剩下兩槍的機(jī)會,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
我感覺自己更加緊張,就連指甲劃破了肉都沒有了知覺!
說實話,剛開始憑借著一腔熱血,一股子勇氣還能強(qiáng)撐著不怕。可越到后來,隨著時間的流失,熱血和勇氣也漸漸消退。
他葛老八命賤不怕死,可不代表著我也一樣。∪绻锌赡,誰希望大好的青春年華,竟然就喪生在一盤死亡左輪的賭博上面?
沒有來得,我的額頭開始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冷汗打濕了我的后背,緊張的氣氛在院子里蔓延開來,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輪到你了。”葛老八示意我開槍,看著他像個沒事兒人似得樣子,我真懷疑他丫的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癥?
我猶猶豫豫的伸出手,聽到葛老八說道:“咋的兄弟,害怕了?要是害怕的話就算了,跪地上叫兩聲爺你也不吃虧!”
“叫你媽個頭!”我破口大罵,手指輕輕顫抖。直到我摸到左輪槍的一瞬間,指尖上傳來的一陣冰涼,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草!孬種!”葛老八嘚嘚瑟瑟的,朝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倒不是說我不敢開槍,我怕的是開槍過后葛老八沒死,反倒是剩下最后一槍害死了我自己!
而且我還明白,葛老八之所以罵罵咧咧的,只不過是在用激將法。估摸著他看出了我的恐懼和猶豫,這才用催促的方式給我制造心理壓力,讓我感到無形中的恐懼!
可一旦我開槍,萬一有子彈呢?
我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那我豈不是成了殺人犯?我雖然以前混江湖,可手上還從來沒沾過血。
曾經(jīng)有這樣的事情,都是小東他們?nèi)ソ鉀Q。我深深的明白,手上沾上了紅色的鮮血,是怎么也洗不干凈!
就算是將來真的想要退隱江湖,怕是也做不到真正的安寧!
難道今天為了一場博弈,我竟然要打破多年前立下的規(guī)矩嗎?
一時間我有些心煩意亂,腦子里亂哄哄的嗡嗡作響,耳邊還傳來葛老八奚落和嘲諷的聲音。
咕咚!
我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鼓起勇氣抓起了桌上的左輪槍。
我滿嘴的苦澀,忍不住苦笑。我現(xiàn)在還有別的選擇嗎?雖然我?guī)е筌娝麄儊韷褖褕雒,可我知道真的有事兒他們肯定不會管我?br/> 這個社會就是如此,非親非故,有沒有利益關(guān)系,誰會管誰的死活?
“快點(diǎn)!我等著你開槍呢!”葛老八不耐煩的叫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