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尤得貴的野望(下)
尤得貴難道也被人魂穿了,而且是被一位鍵盤俠附體了?但凡有一點官場常識的正常人,是萬萬說不出剛才那席話。
岑國璋不敢相信地看著憨態(tài)可掬的尤得貴。心里忍不住發(fā)出靈魂拷問,你是不是昨晚上喝你老婆的洗腳水喝多了!喝得腦子秀逗了!還大言不慚地說要做個中人,讓自己跟韓大能一笑泯恩仇。你知道我們之間有什么恩怨,就敢出頭來當(dāng)和事佬?
還有,你這明目張膽地插手西廳三房的人事,還一動就是刑房掌案這個最要緊的職位,知縣都沒你這么膽大。你丫的昨晚壯-陽藥吃多了,到現(xiàn)在藥勁都沒過?
到底是誰給了灌了迷魂湯,讓你已經(jīng)喪失做人的基本思維了?
必須要頂回去!想起韓苾在別院里跟自己說的話,岑國璋知道尤得貴是秋后的螞蚱,沒幾天蹦頭。自己這些日子一直保持對他的“十分尊敬”,無非就是表面功夫,就跟一頓豐盛的斷頭飯是一個道理。
想不到他卻當(dāng)了真!老尤,你這么一把年紀(jì)了,怎么還不明白“人生如戲”這個道理嗎?
“尤大人,更換刑房掌案,需要縣尊大人的首肯用印?!贬瘒俺林樆卮鸬?。
“現(xiàn)在知縣有事不在,縣衙由我做主!”尤得貴眨巴著眼睛,拼命地暗示著岑國璋。
趕緊答應(yīng)下來,只要你配合我打響這頭一炮,我這縣丞的牌子就立起來,以后就跟著我吃香喝辣的。
岑國璋看向尤得貴的眼神更冷了。這會他有點體味到,那位叫肅忠謀的臬臺知事,看茍一時等人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尤得貴這廝,丁艱不報,已經(jīng)是重罪,還敢在這里作妖。就算韓苾沒有寫信彈劾他,也離死期不遠。
縣衙里上下多少聰明人,你屁股底下那點破事藏得住嗎?或者你這樣的智商和情商,瞞得住誰?
大家不發(fā)作,不是惹不起你,而是在評估付出和收獲。謀定而動,才是政治成熟的表現(xiàn)。反觀這位縣丞大人,拉著自己跟茅易實喝了一次酒,聽了一籮筐不知真假的奉承話,就以為籠絡(luò)住屬下,心里有了所謂的底氣。
然后趁著知縣離開幾天,玩些小動作。關(guān)鍵這些小動作還是要自己自帶干糧去當(dāng)炮灰的那種。難道那晚宴會上自己表演得太成功,讓尤得貴真得以為自己是二傻子?
你自己是傻子呢?還是把別人當(dāng)傻子?
“不知道大人能用印嗎?”岑國璋不客氣的問道。
按照朝廷律例,官員出缺或未到任,副職或下級官員暫時接管官印,代理職務(wù),叫護理。胡思理只是去府城出差幾天,怎么可能讓尤得貴護理知縣一職呢?不是護理,就根本用不了印,做不得主。
尤得貴臉色青一塊白一塊,半晌說不出話來。站在一旁的韓大能這時開口了,“岑大人,你如此駁回,也太不給尤大人面子了嗎?”
岑國璋站起身來,走到韓大能的面前,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韓大能感覺到自己是黑夜荒野上一位孤獨的旅人,被一只兇悍的惡狼盯著。那雙不帶一點憐憫,生冷得如同冰塊的眼睛,看得他后背冷汗直冒,浸濕了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