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長安城的一條官道上,云天行駕馬緩緩而行,接連奔行數(shù)日,人困馬乏,好在離長安城僅剩半日路程,照這個速度,傍晚便可進(jìn)城。
又行了一段,云天行忽然直起身子,見前方樹上飄著一個酒招子。
他勒馬走近,見林中有個酒肆,樹蔭下擺了七八張桌子,人也不少,林中涼風(fēng)習(xí)習(xí),正是歇涼好去處。
“客官進(jìn)來坐坐,這可是去長安道上的最后一處酒家,錯過了這,要想喝酒,那就只能去城里嘍?!币粋€伙計(jì)一邊上菜,一邊對新客人喊道。
云天行綁好馬,在一處空桌旁坐下,點(diǎn)了一碗面,小二先送水壺來,他連喝了三碗方才解渴。
天氣燥熱,他并不餓,只是渴得厲害,涼水下肚,再吹上一陣涼風(fēng),頓覺神清氣爽。
云天行伸了個懶腰,無聊四下望去,忽然目光一停,見對面坐了一個紅衣女子,一手托腮,閉著眼睛,好似在睡覺,云天行見她睫毛長長,模貌甚是好看,不覺出了神。
直到小二端上面來,這才被驚醒,他摸了一雙筷子,又向那女子看了一眼,就在這時,一個大胡子提刀走到那女子桌前坐下,“咣當(dāng)”將刀橫在桌上,端起女子身前的茶杯一飲而盡,舔了舔嘴唇,之后便盯著那女子再也移不開眼睛。
在這大胡子之后,又有一個青衣人坐了過去,目光在女子臉頰到胸前來回移動,舉止輕浮。
兩人的舉動落在眾人眼里,沒有激起所謂的正義,反而引起了更多的旁觀者,又有幾人圍了過來,盯著那女子看。
云天行垂下頭,自顧自地吃著面,心想:“這位姑娘只顧睡覺,卻不知已教人占了便宜,我得想個辦法提醒她才是?!毕氲酱颂?,他不由的笑了,自己還不是一樣,剛剛還盯著人家姑娘出神,跟這些人有什么分別?
若真要找出一點(diǎn)分別,那就是他只是驚嘆于她的美貌,并無邪心,而那些人關(guān)注的卻不僅僅是美貌。
“小二,來壺茶,跟那位姑娘桌上一樣的茶,要快。”
“來嘍?!毙《淼煤芸?,但云天行的臉上沒有太多喜悅,因?yàn)槟切┤烁^分了,大胡子湊近姑娘臉龐,輕輕嗅了嗅,顯然,這所謂的提醒并沒有什么用。
“小二,你這是什么茶?”云天行又招來了小二,聲音很大,惹得幾人投來厭煩的目光。
“這是茉莉花茶,客官,不合您胃口嗎?”
“這茶為什么是苦的?”
“這......這茶本來就是苦的呀。”
“給我換甜的!”
“啊?!甜的?客官,您這不是開玩笑嗎,茉莉都是苦的,哪里有甜的?”
“這位姑娘的茶也是苦的?”
“都是苦的?!?br/> “茶是苦的,為什么還有這么多人搶著去喝?”
“這......我哪里知道,客官,您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去招呼客人啦?!?br/> “先給我換甜茶來,客人嘛,不急,反正他們現(xiàn)在也無心吃喝?!?br/> “哪來的野小子,不好好喝你的茶,多管什么閑事,咦,你小子不會是看上這女人了吧,哈哈!”
說話的是那青衣人,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另一張桌旁也同時站起四人,個個手執(zhí)兵器,面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