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清楚,筱筱娛樂是成家小三子的產(chǎn)業(yè),加上花開一頓操作猛如虎,為這次成桓章明面上撤出娛樂圈埋下了禍根。
當然,花開并不后悔。上輩子獨打鼓自劃船,無依無靠,不也是在娛樂圈有一席之地嘛。體量大了,競爭激烈些,那就花高價錢多請有用的人。
二十一世紀就是人才的競爭,只要一個人有能力,就舍得砸錢甚至股份。
以前的花開在京城里面簡直沒有任何人脈,現(xiàn)在也只有青蓮社和成桓章這條線。
武青山與關(guān)林領(lǐng)銜,到全世界各地巡演去了,四百多人要恰飯的嘛。
冬天的冰城,偶爾有車子在馬路上小心翼翼地行進,時不時還有三輪車這種交通工具在街頭攬客。不容易啊,又沒暖氣,車廂密封不嚴實,里面比外面還冷。
從太平機場出來,花開帶著克麗絲先坐機場大巴。
叫了個網(wǎng)約車,顧?quán)l(xiāng)一帶轉(zhuǎn)車,在河圖街下車,這么一點距離花了半個多小時。
剛下過雪,而且雪沒停,清雪都來不及。
主要是克麗絲聽說京城離冰城不遠,但這個距離是相對蓉城到京城來說的,她還用冰島的慣性思維,顯然理解有偏差。
父母倒是躍躍欲試,爺爺奶奶年齡大了。
最后老媽確定,他們先把老兩口送回家,再來冰城匯合。
一來一去,機票錢就要多花不少,家里不差這個錢。關(guān)鍵奶奶那身體讓人看著揪心,沒人陪護,老爺子照顧自己還行,有個什么特殊情況,身邊還是有子女的好。
差點兒忘了,以前的河圖街所在的一整條街道改名哈藥路,臨街竟然是有兩家賣保健品一家做打字復(fù)印的,對面是河圖小學(xué)。
循著記憶,花開帶著克麗絲到了街背后鐵軌邊的一個小區(qū),門衛(wèi)見人進去,也不出來打招呼,興許是沒看到吧。
兩人來到一單元302,咚咚咚敲了一分多鐘,沒有人出來。
“你找誰呀?”一個單元有三戶人家,302在中間,301有一個婦女探出頭,屋里的暖氣也涌了出來。
花開扭頭一看,不認識,還是發(fā)問:“這里有一戶姓花的人家,搬走了嗎?”
“搞錯了吧,”那女的一看這對男女穿著不像是騙子,耐心回答:“這家人姓吳,說是在海南買了房子,冬天一般都住那邊?!?br/> “那可能真是搞錯了,我再找人確認下,謝謝你啊?!被ㄩ_頓覺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重生后,一直怕面對前世的家人,盡管這個星球叫宇心星,還是有所懷疑。
歷史也近乎相似,一次次想來看看,一次次又放棄,臨到頭來卻是這個結(jié)果。
我怎么會搞錯?從小到大始終住這里,直到上大學(xué)才離開家。這個鄰居也沒半點印象,確實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格里芬一描述,花開就知道,他們一家子曾經(jīng)住的地方并不是中央大街,而是在左近的經(jīng)緯七道街。
冰城是一座很年輕的城市,連街道取名也很隨意,不像南方,幾乎每一條街道都有自己的典故來歷。
從火車站往西北一直延伸到松花江邊,這條長街是經(jīng)緯街。沿途的每一條橫街,全用數(shù)字來命名,什么一道街二道街,這種數(shù)字街道,在冰城比比皆是。
格里芬當年租住的房子,是工行的家屬區(qū),標準的公產(chǎn)房,居住面積比較小,每套房子估計只有五十平左右。
克麗絲敲開了記憶中的門,這家人剛好一家人都在,他們是外縣的,后來自己買斷的產(chǎn)權(quán)。聽說外國人還曾在這里租住,異常驚訝。
沒到過冰城的人,感受不到他們的熱情。
就算素不相識,聽說后,邀請兩口子吃飯??他惤z笑著婉拒。
當天晚上,在七道街和經(jīng)緯街交叉口的袋鼠賓館住下來。
克麗絲本身就喜歡這種寒冷的氣候,到了這里,整個人都莫名興奮。
記憶像是跳了閘,枕在老公懷里,滔滔不絕講述著小時候在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情。
上輩子生于斯長于斯,老婆也喜歡冰城,花開考慮著今后是不是干脆買套房子,冬天過來住,賓館和居家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第二天一大早,雪已經(jīng)停了,晚上掃雪的隊伍出動,大街上零星還有小雪堆。
克麗絲的記憶有些模糊,起來沖洗一番,就要去吃一吃小時候特喜歡的餅店。
到了地頭,花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老昌春餅經(jīng)緯店,這在冰城是一塊牌子。
天已經(jīng)不早了,九點多的樣子。沒下雪,路上的行人多了起來。
早餐,店里面有羊肉湯和春餅,兩人都叫了。
上輩子,花開不怎么吃辣?,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把辣椒油放一勺在羊湯里面,吃起來就一個字:爽。和南方不一樣,這里沒有香蔥段,要不擱辣椒油,看上去烏突突的。
兩人打了個飽嗝,相視而笑。盡管在家里每天都吃得很舒服,兩種不同的風味。長期吃川菜,換換口味還是蠻不錯。
這時候,飯店的人沒幾個,克麗絲無疑又成了焦點,一看就是老外,還說著一口蓉城話,都有人懷疑是不是整了容。
好在冰城金發(fā)碧眼的老毛子很多,也沒人湊上來說話。
花開就算在春晚出現(xiàn)過,演員在臺上化了妝,和現(xiàn)實生活中完全是兩種狀態(tài),沒人認識在情理之中。再說他如今一心當導(dǎo)演,也不想往明星方向發(fā)展,并不失落。
上午的中央大街,比較冷清,要到了傍晚,年輕人下了班,這里熱鬧一些。
買了克麗絲心心念念的馬迭爾冰棍兒,兩口子像孩子一樣,呼呼地舔著,就是這個味兒。
防洪紀念塔這邊的松花江里,江水早就被凍住,人圍了不少,大都是外地來旅游的。
最熱鬧的是狗拉爬犁,一看就是家養(yǎng)的土狗,看上去蔫兒不拉幾的,顯然不適應(yīng)外面寒冷的氣候。
克麗絲雙腳叉開,就玩兒出溜滑,被花開一把拉住。
不管西方人體質(zhì)多么好,劇烈運動導(dǎo)致流產(chǎn)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看她怏怏不樂的樣子,花開于心不忍:“寶貝兒,走,去坐狗拉爬犁?!?br/> “不行吧,”克麗絲瞅了瞅那些土狗:“會不會累死?”
“那倒不至于吧,”花開上輩子沒少來玩兒,不過本地人沒誰坐:“即便累死了,那也是它們的命,你是動物保護主義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