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您有電話!”剛到后臺,六六馬上就把手機遞了過來:“好像是您家人打的?!?br/> 花開接過來一看,嚯,未接電話居然有30多個。
有老爸老媽的,靚靚的,二叔二嬸的,小姑的,老丈人格里芬也來湊熱鬧?
得,還是先和堂妹聯(lián)系吧。
“哥,你趕緊過來,嫂子進了產(chǎn)房,羊水都破了。”花靚不等他說話,直接嚷嚷。
“好好,我馬上趕過來?!被ㄩ_也不啰嗦。
“師叔,我送您?”六六在一旁聽了個大概。
“不了,”花開搖搖頭:“去給你父親和師父說一聲,我得趕快走,你師嬸快生了?!?br/> 說著,三步兩步跑了出去。
他簡直把大長腿的優(yōu)勢發(fā)揮到極致,用了一分多鐘跑到地鐵站。
這個時間段的地鐵,還是比較勤的,大約五分鐘一趟。
車上沒有位子,花開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叫網(wǎng)約車,先坐一號線轉(zhuǎn)三號線,下車也沒幾步,不過還是車子要快不少。
他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除了小姑父外,直系親屬連段戈和花朵都到齊了。
“爺爺奶奶,你們怎么也來了?”花開顧不得擦臉上的汗,剛才下車就直接跑上三樓的,連電梯都不想等。
花名山瞪了一眼,正要說話,被奶奶王秀芝搶先了:“開開啊,你連你媳婦兒的預產(chǎn)期都不知道?你這孩子,又不是第一次當?shù)?!?br/> 花開臊得不行,平時做產(chǎn)檢,醫(yī)生也以為是兩人的孩子比較大,從沒想到克麗絲早就中標了,肯定不是結(jié)婚的時候才有的。
他也感到后怕,小媳婦兒那喜歡蹦蹦跳跳的性格,孩子沒有夭折和早產(chǎn)已是萬幸。
“格里芬、安娜?!被ㄩ_張口叫了一聲,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不要說他們兩口子,就連啥都不懂的小屁孩段戈也仰著脖子,盡管什么都看不到。
“護士小姐,”花開沖一個匆匆出產(chǎn)房的護士喊道:“我是產(chǎn)婦的丈夫,我想這個時候,應(yīng)該在她身邊,麻煩申請一下?!?br/> 她扭頭過來,胸牌上顯示的是“鄒眉mary”。
“稍等!”護士也不是古板的人,趕緊去找護士長匯報。
克麗絲一直很堅強,此刻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也沒有哼一聲。
猶如第一次兩人在她的醫(yī)院里,她是那么的無助。
“媳婦兒,我來了。”花開淚流滿面,疾步過去在她額頭親了一下,隨即握住她的手。
接生的是一位老女醫(yī)生,性格好像比較暴躁,劈頭蓋臉一頓:“哪有你這樣當老公的?羊水一破,根本就沒辦法做剖腹產(chǎn),一不小心就是兩條命!”
“對不起!”花開看到頭發(fā)花白的她口罩上方全是汗水,瞅了眼胸牌:“姜醫(yī)生,您放心,我愛人體質(zhì)好,只要胎位沒事兒,肯定是順產(chǎn)。”
“但愿吧?!边@位叫姜雪梅的醫(yī)生哼了一聲,隨即又咕噥了一句什么,緊緊盯著產(chǎn)婦的下面。
克麗絲起先估計是疼昏過去了:“老公,我好疼啊,小家伙在踢我,難道他不知道我是他媽媽?”
“呀!”她疼得一把抓起花開的另一只手一口咬了下去。
花開齜牙咧嘴,顫聲道:“親愛的,使勁,我們的寶寶馬上就要來見我們了?!?br/> 克麗絲的臉上早就布滿汗珠,不等人吩咐,剛才那個叫鄒眉的護士,立馬拿起毛巾輕輕擦拭。
“加油加油!”花開也看不到她下面的情形,二世為人的他知道,這時候只有憑借產(chǎn)婦自己的意志力。
“腦袋出來啦!”也不知道姜雪梅小小的身軀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聲音:“順產(chǎn),再加把勁!”
“呀~~~~~~~~~~”克麗絲如今也能聽懂蓉城話,加上老公在旁邊,用足全身力氣大喝。
花開馬上抽回自己的手,真雞兒疼,就算戴著手套,估計牙印深深的,快出血了。
隨著嬰兒的一聲啼哭,姜雪梅小心翼翼地輕輕拽著,她長出了一口氣:“男孩兒!”
盡管不是第一次當父親,花開卻是第一次看到新生的嬰兒,血糊撕拉的,眼睛緊閉,手腳不停亂動,在那里哭喊著。
克麗絲欣慰地看了一眼,閉上眼睛大口喘氣。
醫(yī)生和護士飛快地離去,盡管待產(chǎn)房的隔音效果不錯,花開還是能聽見家人七零八落的腳步聲,估計是追隨著她們。
克麗絲太累了,似乎進入了夢鄉(xiāng),估計這幾天她都挺著。
真是個傻女人,花開的眼淚不由自主又流了出來,你難受為什么不告訴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姜醫(yī)生和鄒護士又回到了待產(chǎn)房。
老醫(yī)生此刻一點兒不見起先的兇狠,滿臉慈祥,她摘下了口罩:“體重4520克,出生時間,2021年2月26日22點3分?!?br/> 她輕聲吩咐:“花先生,孩子會和媽媽呆在一起兩小時左右,剛才排過便,媽媽這兩天應(yīng)該沒有奶,先喂點兒奶粉?!?br/> 花開皺了皺眉,好像有次聽大爺爺說,孩子生下來就應(yīng)該在媽媽身邊呆著。
“姜醫(yī)生,能不能別把孩子帶走?”花開商量道:“我愛人特喜歡孩子,等她醒來沒看見,會勥著來看的,她現(xiàn)在身體我怕出問題?!?br/> “對了,我大爺爺叫花名鼎,恐怕是巴蜀省年齡最大的老中醫(yī)。”
姜雪梅只遲疑了片刻,好像有次聽說過這名字,盡管她是西醫(yī)。因此點點頭:“行吧,那你就要辛苦下,千萬別讓媽媽壓著孩子?!?br/> 老媽一直在調(diào)制奶粉,等她們出去,才恨聲道:“怎么的?當爸爸了翅膀硬了?今后再這么馬虎看我不收拾你!”
陳蘭英上次當奶奶也在場,她還不清楚花擎不是自己的親孫子,但對新生孫子的喜愛也是同樣的,沒有絲毫減少。
而且對上一個孫子,一直不能自己帶,頗有怨念。
“哪能呢,媽!”花開賠笑:“我來喂吧?!?br/> “哼,你笨手笨腳的,別把我孫子的嘴巴給戳到了?!标愄m英臉色稍霽:“呀,我孫子睜開眼睛了,幺兒,快來看!”
門并沒有關(guān)嚴,一大堆家人擠在那里伸長著脖子,滿是好奇。
花開和陳蘭英都穿著無菌衣服,感覺就像去年冠狀病毒時的醫(yī)護人員,防護得嚴嚴實實。
他扭頭一看,金紅色的絨毛稀稀拉拉在腦袋上,眼睛露出一條縫,眼珠都看不出什么顏色,雙手好像天生護食,向奶嘴做了一個抱的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