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先江氣得差點兒沒忍住扣動扳機,把子彈送進胖子大張的嘴巴中!
這個孬兵,竟然喊出了“投降”!
軍人的恥辱!
不過,胖子的反應速度和躲避方位,顯現出了他近乎完美的臨危反應能力和精準判斷力——他急速退向教官站立的位置,緊貼坑壁,從而最大限度減少了被開槍擊中的范圍,如果教官想開槍命中他,就只能槍口向下,這,需要時間,而且也造成了持槍者最不舒適,射擊精準度最低的姿態(tài)。一名優(yōu)秀的特種兵,可以在完成退后規(guī)避動作的同時,迅速轉身躍起,抓住持槍者的腳,將其拉下深坑。
可惜,胖子的選擇是投降。
慫包!
雷先江啐了口唾沫。
投降的胖子絲毫沒有投降的覺悟,他艱難地爬出深坑,趴到地上氣喘吁吁一副上不來氣的模樣,氣得雷先江一腳踢在他的后背上。
胖子嗷嗚一聲跳起來:“我……”
雷先江斜睨著他,右手食指輕靈地轉動了一下手槍。
胖子渾身肥肉哆嗦著,掉頭飛奔——媽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給老子等著,總有一天……
胡厚德咬牙切齒!
徹底累趴下的胡厚德,四仰八叉地躺在訓練場外的枯草叢里,一動不想動。他瞇眼望著深邃的夜空中,那條絲帶般橫貫的銀河和漫天的繁星。
寒風在天空中呼嘯著肆虐而過。
委屈的胖子,想家了。
“胖子……”雷先江蹲下身,笑瞇瞇地看著他。
胡厚德打了個激靈,艱難地抬起眼皮,瞬間化出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凄慘模樣,抽抽泣泣地說:“教官,你槍斃我吧,真動不了了?!?br/> 這日子……
真不是人過的啊!
雷先江叼著一根草莖坐到胖子身旁,抬頭仰望著星空,難得語氣溫和地問了句廢話:“胖子,你參軍多久了?”
“不知道?!迸肿訐u頭。
“嗯?”
“我都讓您給操練傻了,沒白天沒黑夜的,誰還有心思算計日子?!焙竦挛匕l(fā)著牢騷。
雷先江笑道:“覺得不公平?”
“是!太不公平了!”胖子坐起來,用袖子擦著眼淚鼻涕,壯著膽抱怨道:“都是新兵,憑什么我遭受的訓練最多?一開始我還以為,每個新兵都會被單獨挑出來多練幾天,或者誰的哪項科目成績差了,就要加訓練,可是,這都三個多月了,就數我練得最多,而且一天比一天多。我又沒犯錯誤,再說了,我跟您無冤無仇,犯得著天天把我當牲口練么?還不是都欺負我老實……您看看,我都瘦成什么樣了?”
雷先江費力地忍住了一巴掌糊到胖子臉上的沖動——媽的,你要是真瘦了,我至于天天陪著你練嗎?
三個月了。
胖子渾身的肥膘不但沒能瘦下去一丁點兒,反而練得愈發(fā)結實頑固,只是白白凈凈的皮膚黑了些。
雷先江又喜又愁。
喜的是,胖子的潛力極大,大到壓榨不完——咬著牙一門心思想把胖子練瘦了的雷先江,這段時間近乎于賭氣般,不斷在訓練上給胖子加碼,一加再加,偏偏這胖子還都堅持了下來,當然,每次都需要施加暴力手段威脅恐嚇,胖子才會滿腹委屈可憐巴巴地去完成所有的訓練項目。也因此,雷先江總會忍不住尋思,是不是連續(xù)三天讓這胖子不吃不喝不睡覺還得完成所有訓練,只需要拿把槍頂住他的腦門兒,他就能完成?這樣的兵,絕對是天才,只要他的性子不那么慫,形象別那么猥瑣別那么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