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住手!”徐錦策一聲厲喝。
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離戈竟然真的被他唬住,莫名其妙的停了手。她挫敗的揉了揉額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忽然就扭捏起來了,按理說她被人吼了,不應(yīng)該更大聲的吼回去嗎?
“離將軍,我敬你是將才,才處處對你禮待有加,還希望你能自重。”
離戈聽著他這些話,越想越覺得自己應(yīng)該生氣,她在戰(zhàn)場上已經(jīng)吃了他的虧,難不成現(xiàn)下還要被他牽制?反正她是階下囚,還要底線做什么。
她心思一到,便身體力行,立刻就湊了過去,沒骨頭似的掛在了徐錦策身上。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了那么久,她非常擅長近身格斗,真正要用身體纏住一個人的時候,很難被拉開。
徐錦策沒想到她突然發(fā)難,他從未與女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過。想推開她,又怕像剛才那樣不小心冒犯到。
他清楚其他女子不會像她這般賴皮。不過她也確實不是一般女子,行軍打仗,心智和手段只怕十個厲害男子都不及。
他真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就把視線轉(zhuǎn)向了她的眼睛,四目相對。她的眼睛不是極美,卻是亮如星子,加之微微上揚(yáng)起的眼角,看起來愈發(fā)精致。這種明亮精致,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離戈也同樣在看徐錦策,感嘆上天對他真的是夠優(yōu)渥。高貴的出身,完美的長相,這樣的人怎么看都像繡花枕頭,可他偏偏又深諳治軍之道,在北疆赫赫有名。
北燕的將士包括各部落的首領(lǐng),只要聽到徐錦策三個字,沒有不避諱的。就是這樣一個讓敵人聞風(fēng)喪膽的將軍,內(nèi)心卻極度純凈。
如果今天她落到別人手上,按照她平時不留余地的行事作風(fēng),大抵會被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而他,卻對她禮遇有加。
雖然她也知道,他留著她有大用,所以才不舍得她死,可給她些顏色瞧,讓她吃些苦頭也無傷大雅。
就是因為她知道這些,所以才控制不住想要接近他,因為他和她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他不貪財,亦不好色,更不求名。
她曾問過他,為什么守在北疆這個常年戰(zhàn)亂的地方。他說,為了他的信仰。信仰是什么,她不懂。
同他在一起,她才發(fā)現(xiàn),軍人除了服從,出了擊敗敵人,還可以有更深層次的追求。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她,真的想好好看看他。離戈突然就又挨近了一些。
“干什么?”徐錦策移開視線,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離她遠(yuǎn)了一些。
離戈瞇了瞇眼睛,不懷好意的說:“你……怕我?”
“胡說?!?br/> “你就是怕我!”
徐錦策瞥了她一眼:“手下敗將,何以言勇?!?br/> 離戈也不和他比嘴皮子,視線在他身上上下左右地來回掃視。徐錦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眉頭微簇,冷聲道:“你放手?!?br/> “不放!”
“你……”他停頓了下,又道:“不知廉恥。”
“我怎么就不知廉恥了?”
“你身為女子,不知道矜持,深更半夜抱著男人不放手,這還不是不知廉恥?”
離戈不愛聽他說這話,非常不愛聽,于是,她在他耳朵邊上,吐氣如蘭:“那你說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我這樣抱你?”
這一刻,有什么東西在徐錦策耳邊炸開,嗡嗡作響。他只知道她在自己耳邊說了話,但具體說了什么卻沒聽清,他甚至懷疑自己是耳鳴了。
離戈見他不動,又道:“你能不能放我走?”
“不能。”
“為什么?”
“你見過把敵人抓來又放走的嗎?”
“北燕士兵雖然驍勇善戰(zhàn),奈何七個部落一直在內(nèi)斗。正面撞上你的玄甲軍,我自然會輸,你放了我,咱們重新比過?!?br/> “不可能。”
“徐錦策!”
清醒過來的徐錦策毫不憐香惜玉的,把離戈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冷漠地道:“講條件一向都是勝者的權(quán)利,你,沒有?!?br/> 離戈點頭,笑意盈盈的說:“很好,少帥,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輸了的人沒有講條件的權(quán)力。”
徐錦策一直以為離戈落在自己手里,便不可能再翻出去。可他還是低估了她,她是逃不掉,但是可以逼他放她走。
那已經(jīng)是半個月后的事,這期間,離戈一直在充當(dāng)他的貼身侍衛(wèi)。幫他打水,幫他磨墨,興起的時候,兩個人還會一起研究兵法,除了行動受限,離戈在軍中和其他人沒有區(qū)別。
事情發(fā)生的時候,徐錦策是憤怒的。他看著她精心算計,把他帳前的守衛(wèi)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看著她為了要逃出去,費盡心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