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心中思緒萬千。
兩大真元境圓滿的至強者棄城離去,州府人心已散。
紙肯定是包不住火的,消息散布出去是遲早的事。
氏族那邊一旦察覺,恐怕就會立刻發(fā)動清洗,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在秩序完全崩壞之前,自己得盡所能地積蓄力量。
來到州府銀庫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擠滿了各位總旗、管事的身影。
雖然形勢嚴峻,但在場諸位好歹也是體面人,沒有發(fā)生哄搶的情況,在幾名百戶的安排下,眾人均分了銀庫的剩余錢財和資源。
當然,參加了主殿會談的人才有資格拿到,至于這些人分不分給自己的下屬,就全憑各自人品了。
顧白拿到了自己的那一份,靈石八顆,靈藥若干,五匹良駒,還諸多武器裝備等零碎之物。
至于驅妖鐘,則全部遺留在倉庫里落灰,盡管價值昂貴,但真正逃難的時候,沒人愿意帶這東西,既沉重又顯眼。
顧白手里捏著一枚拇指大小的金色石頭,通過指間的觸感,能夠感受到當中蘊含著精純的靈氣。
靈石這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確實非凡。
在晉入陽靈境之后,想要大幅增進修為,這是不可或缺之物。
只是可惜,州府的遺產(chǎn)中,并沒有修煉功法、術法一類的東西,也不知是否被段云旗等高層提前帶走了。
拿到這些東西,顧白匆匆趕往自己的住處。
整個州府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人影,彌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氛。
回到院中,顧白見到了那道坐在門前石階上,那道略顯憔悴的少女身影。
顧白有些困惑,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問:“你怎么在這里?”
路雨臉上還掛著淚痕,眼圈有些紅腫,聲音沙?。骸拔覡敔敵鍪铝??!?br/> 顧白微微一怔,但也很快反應過來,此前段云旗所說的那位名為路山圖的大祭司,就是路雨的爺爺。
也難怪當時她會和那個老婦人不遠萬里逃到云州,原來是為了躲避劫難。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顧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拍拍她的肩膀,“逝者已矣,節(jié)哀?!?br/> 路雨輕輕搖了搖頭,抬頭看著顧白說道:“那些事情你應該已經(jīng)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要離開云州,在這里也沒有別朋友,就想……來跟你道個別?!?br/> 顧白沉默了一會,道:“走了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準備去哪?”
“中州?!?br/> “聽說是個不錯的地方,說不定到時候我也去了?!?br/> “我們還會再見嗎?”
“看緣分吧?!鳖櫚仔α诵?。
院外,紫袍老婦人帶著一個身穿素衣的小男孩,站在大樹下的陰影。
“我該走了?!甭酚暾玖似饋?。
“行,祝你一路順風。”顧白說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向老婦人頷首示意。
路雨幾人離開了。
顧白也開始忙了起來。
當天夜里,他先是將手底下的黎昊等人遣散,又讓鍛器坊的老程頭,連夜趕制出了十數(shù)尊黏土傀儡,以作備用。
同時,開始籌備著二叔等人的逃難事宜。
次日,天還沒亮。
城墻陰影之下。
顧白全身籠罩在黑色兜帽之下,將兩瓶丹藥以及一些盤纏都交給了二叔,叮囑道:“叔,你們記著按照我繪的路線走,不要偏移,路上注意安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