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彬不語,然而紀航成也不逼著他承認,這事他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譜了。
“…”
過了一會兒,言彬握著門鎖的手慢慢地收了回來,他重新返回到病床前,侃然正色地看著紀航成說道:“是又如何?顏子期她這么做不是因為她心里有你,是因為她骨子里就是一個善良的人,她不像你,知恩不報,反而還變本加厲的去傷害別人!”
言彬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他恨,恨紀航成為什么可以那樣傷害顏子期!
“我知道。”
紀航成的聲音低了下來,這件事是一道永遠刻在他心上無法愈合的傷疤,每每觸碰,他便會疼一次。
“知道就遠離她,紀航成,你已經(jīng)失去給她幸福的資格了。做人不能太自私,你不能因為自己對她的感情,就去對她造成困擾。她需要的是重新生活你懂不懂!”
言彬抓著紀航成的衣領,嗔怒地咆哮著。
“我懂,但是為什么她的重新生活里不能有我?言彬,你是顏子期嗎?你敢說她心里一點都沒有我嗎?如果她真的沒有,為什么在我們結婚紀念日的時候,要出現(xiàn)在我們曾經(jīng)的婚房里?”
關于那件事,后來紀航成不死心,他去調(diào)取了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那天顏子期就是有去那套房子。
“那是因為…”
言彬語噎,其實他也不能夠明白顏子期那么做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紀航成,顏子期她跟你時執(zhí)著勇敢,離開你時坦蕩大方,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沒必要去勉強?!?br/> 說到這里,紀航成笑了,“我沒必要勉強?那你呢?言彬,你一直在說我傷害顏子期,那你又能給她什么?你是打算把你的愛分成兩半?一半給沈薇之,一半給顏子期?呵,如果你是這樣想,那你也真是太不了解她了。”
紀航成推開言彬,理了理自己被弄的有些褶皺的衣領,不甘示弱地回應著。
這回輪到言彬吃蔫了,他好像是被紀航成擊中要害一般,無力反駁。
后來他們各懷心思,言彬也沒有再說什么就走了。
*
隔日,紀航成帶著可以出院的綿綿回到了自己的別墅,他專門找了照顧她的人,還派了保鏢,這么做就是為了防止董莉再做什么傷害孩子的事。
得知這個消息,董莉氣的不打一處來,綿綿回家第二天,她就找上門了。
“成成,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這個孩子又回來了?”
董莉看著紀航成身后唯唯諾諾的綿綿一肚子火氣。
“媽,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靠近這個孩子?!?br/> 紀航成嚴肅的臉上透著一絲不耐煩,他就搞不懂為何董莉會如此忌諱綿綿待在他身邊。
一見紀航成這樣,董莉就想到了紀盛年,她覺得這父子倆還真是一丘之貉。
“紀航成,我還以為你有多愛顏子期,沒想到你和你爸一樣,都是口頭上的虛情假意?!?br/> 可不是,在董莉眼里,他們父子倆對于這種外面來的野孩子寶貝到不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其實就是一種背叛。
顯然,董莉的邏輯,紀航成不認同。
“媽,我愛顏子期和這個孩子在不在我身邊沒有任何關系。我在愛她的同時我必須也要做一個負責任的男人?!?br/> “可是你把她帶在身邊,顏子期她會回來嗎?”
董莉緊跟著補了一句。
紀航成怔了片刻,然后說道:“媽,感情這事靠的是自己努力,不是說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就可以影響的。我自己有分寸,這事你就不要管了。”
董莉笑了,“我不管?我能不管嗎?成成,你已經(jīng)三十多了,你看看你周圍的那些朋友,人家二胎都出來了,你呢?你在干嘛?你把自己的感情生活過的是一塌糊涂啊!就算,你和顏子期不可能了,你也要去看看別人吧,我還是那句話,這個孩子對于你來說就是定時炸彈,不管和誰,她都不能留在你身邊。”
董莉話音剛落,躲在紀航成身后的綿綿就急的哭出來了。
“爸爸,爸爸,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不要和這個壞奶奶走,她…她會殺了我的!”
綿綿被嚇的直接開始亂說話了。
“你這孩子,胡說什么!真是惹人討厭!”
董莉嫌棄地白了一眼綿綿。
“好了,媽,這事到此為止,你先回去吧,我不希望因為她影響我和你的母子關系。還有,我真的非常累,請你不要再搞出其他的事讓我分心可以嗎?”
紀航成說話的時候,言語之間透著一種無力感,他最近確實累啊,突如其來的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能不累嗎?
董莉:“…”
“罷了,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吧,自己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知道了?!?br/> 董莉看了一眼綿綿,然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就走了。
她剛走,綿綿突然就哭了出來,“嗚嗚,爸爸,媽媽在哪里,你可不可以帶我去找她?我不想在這里?!?br/> 綿綿非常依賴陸綰,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找她。
紀航成蹲下身子,視線與綿綿齊平,“綿綿,媽媽去很遠的地方了,你之后就和…和,和我在一起生活吧?!?br/> 支支吾吾半天,紀航成都沒有把“爸爸”兩個字說出來,他其實還不是特別能夠接受這個孩子。
“可是我想要媽媽?!?br/> 紀航成不知道如何去哄小孩,他只能把綿綿交給旁邊的育兒嫂。
“孩子交給你們了,我還有事出去一趟?!?br/> 紀航成就這么撇下孩子,這不是說他故意,是他真的覺得和綿綿在一起相處很尷尬,就好像,一想到自己是她父親,就渾身長了刺一樣。
*
顏子期最近在醞釀一件大事,就是她想把李春子酒吧重新買回來。
之前因為紀航成,她把酒吧給賣了,結果那個買家經(jīng)營不善,導致現(xiàn)在酒吧生存困難。
前幾天,酒吧的老員工在群里吐槽,說是那個老板開始裁員,大家都要面臨失業(yè),大家聊的是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顏子期看著那些群消息,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畢竟他們這些人原來在一起奮斗的那些美好時光對她來說是一輩子最寶貴的回憶,也是她為之珍惜的東西。
所以,顏子期在得知那個消息之后,便醞釀著要如何把酒吧買回來,按照現(xiàn)在的市場價,酒吧轉(zhuǎn)讓費是七百萬。
七百萬,顏子期想破腦袋,那就是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在短時間里弄到錢——搶銀行!
為了這事,顏子期最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奔波了幾天,找了很多途徑,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然,如果顏子期夠不要臉,她可以去找言彬,七百萬對他來說壓根就不是事。
可是,顏子期不想也不能這么做,言彬現(xiàn)在和沈薇之在一起了,她不斷告訴自己要盡可能的不去打擾他。
也是因為這個盡可能不去打擾,讓顏子期分心好像缺了一角的感覺,以前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找言彬,現(xiàn)在卻要保持距離,這不免會產(chǎn)生小小的失落感。
顏子期從銀行出來的時候,直接去了地鐵站,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壓根不配打車。
又是失敗的一天啊,顏子期抬頭看看天空,心里感慨無限。
坐了半小時地鐵,她終于到家了,正準備進小區(qū)的時候,她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說是有一家銀行愿意為她提供無抵押貸款,而且利息非常低,可以說是趨近0利率了。
顏子期聽完那叫一個高興啊,她握著手機,抑制不住興奮地說道:“請問這事是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嗎?”
“是的,顏女士?!?br/> 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回應道。
“太好了,為什么突然會有這個好消息?!?br/> 高興歸高興,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
“哦,是這樣的,最近政府出臺了鼓勵個人創(chuàng)業(yè)的政策,在我們的評估與考察之后,發(fā)現(xiàn)您的條件非常契合,于是我們就把名額給到了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