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2拆了
下午五點多，天際隱隱透了抹橘色，不濃，似淡墨暈染而開。
那抹橘打在紅色的812身上，流線型的車身反著光。
顯得愈發(fā)的騷氣。
惹眼的紅，頗為囂張的車身。
日光下，簡直是行走的人民幣。
812轉(zhuǎn)了個彎，一踩油門，一個甩尾，“轟”的一聲，眨眼間躥出了老遠(yuǎn)。
留了一群吃著車尾氣的覺得全世界老子最酷的中二少年呆在原地。
季澄雙手插在兜里，盯著看了半晌。
周圍其他幾個男生驚得嘴巴都沒合上，張著嘴，仿佛能生吞下個雞蛋。
“我操。澄哥！”
“活的812。”
“牛批！土豪！”
與季澄同班的一個男生艱難地轉(zhuǎn)過頭，看著季澄，說：“季澄，你不是說——”
“澄哥說啥了？”
季澄沒搭話。
那個開話頭的男生聳了聳肩，道：“你澄哥一小時200，你以為為什么開價這么高？”
“我以為，有錢沒處花，錢多燒的慌?！?br/> “我以為是我澄哥太浪?！?br/>
“去你的。還不是你澄哥懟的，小半個月?lián)Q了整整8個家教老師，換到最后沒老師再愿意來。價格一提再提，總有缺錢的來啊。來了，再懟回去，懂？”
那人似懂非懂。
季澄瞟了眼說話的那個人。他小半月懟走了8個老師。
那些沒畢業(yè)的女大學(xué)生幾乎都是笑著來，哭著出去的。
“那老師缺錢嗎？”
“不對吧，你在逗我。兄弟，那老師上了輛812！812！812！看見了嗎！像尼瑪缺錢的嗎？補(bǔ)兩個月都買不到812一車輪胎啊?！?br/> “一車輪胎哈哈哈哈哈哈哈?！?br/>
季澄不耐煩，抬腳踹上了說一車輪胎的男生，道：“一小時200太少了。一天24小時，晚上幾個小時，躺著賺一個月，車輪胎還是買的起的。”
被踹得那男生嘶了口氣。
“不是吧？”
季澄垂了垂眼，更不耐煩了。
他父母做生意，生意場上朋友不少，真真假假，萬事利益當(dāng)先。
看多了，也就那樣，包.養(yǎng)女大學(xué)生的又不是沒有。
更夸張的，他爸生意上一朋友，給自己女兒找了個美院的女大學(xué)生當(dāng)老師，課余指導(dǎo)指導(dǎo)。指導(dǎo)著指導(dǎo)著指導(dǎo)到床上去了，更扯淡的事最后還成功上位，當(dāng)了人媽。
年齡差不超過五歲。
沒到晚高峰，路上不算堵。
812駛在市內(nèi)的主干道上，著實有點兒憋屈了。
同樣的速度，對812來說，真屈才了。
時淺默默拆掉百度搜索812的頁面，默默擰開礦泉水瓶，抿了小口。
臥室布置好了。
床單被套也套好了。
什么都買好了。
就差她自己送上去了。
捏著手指，時淺想盡力平復(fù)下心跳，然而并沒有什么用。
嗓子干干的，掌心出了一層汗。
時淺掀起眼皮，偷偷看了眼晏辭。
發(fā)現(xiàn)他和平常沒什么倆樣。
表情偏淡，唇半勾不勾，一副懶懶散散、心不在焉的模樣。
他一手搭在車窗邊，一手搭在方向盤上。
勾過手機(jī)，時淺猶猶豫豫，給奶奶打了通電話。
奶奶接的很快。
“奶奶?！?br/> “喂？崽崽啊?！睍r奶奶加大了音量，問：“怎么了？突然打電話。”
“沒事啊。奶奶，我今晚不回去?！睍r淺放低了聲音，“和你說一聲。”
“哦哦，奶奶曉得了。和誰??？乖乖嗎？”
“嗯?！?br/>
“去干嘛??？”一碰上晏辭，時奶奶總?cè)滩蛔《鄦枎拙洹?br/>
時淺：“……”
去干嘛啊。
夜不歸宿。
能干嘛啊。
總不能還看《新聞聯(lián)播》在聽幾遍《靜心咒》吧。
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動了動，時淺張了張嘴，說：“去約會……”
奶奶應(yīng)該能懂吧……
“??？喂？崽崽，掛了嗎？”時奶奶嘀咕了幾句，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又拔高了聲音，喊道：“你說什么？奶奶聽不到啊?！?br/>
“去約會?！睍r淺稍微提高了一點兒音量。
聲仍不大。
但足夠晏辭聽到。
“啊？說啥呢，你這孩子！奶奶聽不到?！?br/>
時淺不由地攥緊了放在大腿上的手，醞釀了一會，自暴自棄似地閉上了眼睛，說：“我、今、晚、不、回、去。”
“和、晏、辭、去、約、會?！?br/>
聲挺大。
真的大。
晏辭搭在車窗邊的手抬了抬，從唇邊擦過，忍了忍，沒想忍，笑出了聲。
聲音有些沉。
帶著磁性。
激得時淺差點沒把電話掛了。
那邊時奶奶接受能力十分強(qiáng)，大手一會，說：“我還當(dāng)什么個事呢。你不回來不回來唄?！?br/>
時奶奶又絮絮叨叨了幾句，臨掛電話之前，特意補(bǔ)了句：注意安全。
時淺手一抖，把電話掛了。
晏辭正支著額角，在笑。
散散漫漫的。
出了市中心，812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一路上，時淺喝了快大半瓶水，堪比喝酒，暈上了。
停車，時淺跟著晏辭上樓，進(jìn)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