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燈赤焰映青天,皎皎白月美玉顏。
亂花漸欲迷人眼,欲上九霄攬娥仙。
云晟,坐于亭臺(tái),遙看京城,萬花盛放,天地同芳。
心感萬千,卻不開言,盡付一笑間。
霎時(shí)間后,劉辰突然命伶人清倌和身旁侍奉的蒲柳女妓退去,而后看向劉羨......
劉羨不由得一驚,心想:
“兄長什么意思?喝令眾女退去后看向我?”
半晌之后,劉辰開言:
“四弟,喬裝訪城何如?”
劉羨這才明白其意,折扇一開,輕扇間道:
“如此甚好?!?br/> 劉羨言罷,看向云晟,問道:
“云道友,可有衣裳嗎?”
云晟想到自己那件殘破不堪的黑袍,尷尬又不失禮貌地一笑,隨即一指地面,那件黑袍便出現(xiàn)在地,云晟見此說道:
“我的衣物不多,唯此黑袍與身上藍(lán)衫,四皇子殿下若不嫌棄,我便脫此藍(lán)衫予你,自穿黑袍?!?br/> 劉辰看著那件黑袍,眉峰不禁一皺,此黑袍散發(fā)著一股異味,此異味說不出來,說它臭吧卻又不臭,但就是令人作嘔,如果一定要定義一個(gè)味道的話,那就是浴血奮戰(zhàn)的將軍,脫下了那件沾染過無數(shù)汗?jié)n、血液和泥塵的征袍時(shí)所散發(fā)出的味道......
說白了,也就是‘腥臭’。
劉羨卻淡然一笑,隨后將手中折扇輕輕遞給一旁的衛(wèi)士......
接著他便直接躬身,毫不避諱地捧起那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的黑袍說道:
“藍(lán)衫也好,黑袍也罷,都是衣裳,衣裳而已嘛,穿哪件不是穿?!?br/> 說罷,便將黑袍再給另一侍衛(wèi),接著劉羨寬衣解帶,露出水嫩有光澤的肌膚,直令得亭臺(tái)外的女婢和易容后的南宮雅兒、張寧二女面色一羞,別過了臉。
劉羨將自己那件價(jià)值不菲的白玉流光衣解下之后,將其交給云晟道:
“我以新衣?lián)Q舊衣,但愿君心似我心。”
云晟見劉羨如此,剛欲行禮拒絕,誰料劉羨竟直接趁勢(shì)將這白玉流光衣強(qiáng)放在云晟手上道:
“猶記古人云,寶馬配英雄,今日我便以錦衣配英雄又有何不可?”
云晟接下這白玉流光衣,眼露幾分推脫道:
“四皇子殿下,云某一介布衣,身賤人微,又怎能配得上如此寶衣?所以您便收回去吧?!?br/> 劉羨微微一笑道:
“云兄此言差矣,還是那句話,衣裳而已嘛,既是衣裳,那就是要給人穿的,我能穿得,云兄便能穿得,除非云兄是嫌棄此衣經(jīng)過我身......”
云晟聽到劉羨此話,斷言道:
“在下怎會(huì)嫌棄四皇子殿下?”
劉羨接著道:
“那么云兄就莫要推辭了?!?br/> 云晟這才將白玉流光衣收下。
而劉羨見此,才滿意一笑,隨即直接從侍衛(wèi)手中拿過那件黑袍,沒有絲毫嫌棄地穿在自己那如同天山冰蓮般純凈的身上后,對(duì)著云晟說道:
“云兄不必避諱,你已是白玉流光衣的主人,但穿無妨?!?br/> 云晟聞言,只是低頭看了看白玉流光衣,隨即向著劉羨問道:
“四皇子殿下,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劉羨微微一愣道:
“云兄指的是哪方面?”
云晟接著道:
“為何會(huì)將此衣?lián)Q予我?”
云晟心如明鏡,世間并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萬事皆有因,他想聽劉羨的真話。
郭嘉與荀彧等人也在等著劉羨的回答......
劉辰亦是如此,然而與眾人不同的是,他的雙眼在不經(jīng)意間微瞇起來......
劉羨聞言,不禁抬首,看向天空,眼有憧憬道:
“昔年,洛陽少年為采得靈蓮,以凡人之軀登上天山,初遇玄女,此女一笑,便傾倒少年之心,后她因道緣之故,贈(zèng)予少年一件由萬年冰蠶絲煉制而成的護(hù)身寶衣,穿上此衣,非但刀劍難傷,百毒不害,更有潤養(yǎng)肌膚,延年益壽之效,而贈(zèng)完少年寶衣之后,玄女便拂袖離去,獨(dú)留身穿寶衣的少年,一人立于山巔,任由刺骨寒風(fēng)吹過,卻不為所動(dòng),后少年歸家,難忘玄女,然人仙有別,他只能深嘗相思之苦,其實(shí)他也想過追求大道,但他更知道修士難當(dāng),道途難行,仙巔難登,有此三難,他心念若灰,至此......他便將那件寶衣?lián)Q予值得托付之人,希望此人可以承載著他的心意,登仙頂,若有緣的話,替他見女玄女一面,心已足矣?!?br/> 劉羨的眼里,似有一縷流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