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升空、炸開,一團光焰綻放在空中,炸響聲傳出去。
白巖城街上,不少人都聽見一聲炸響,其中又有不少人見著光焰綻放。
一記響炮,響過了便響過了;焰火綻放、被風給吹散,散過便沒了。好比一塊石頭扔進水里,激起的浪花、漣漪終究會平復。
但有人卻在聽到響聲的瞬間立馬從房間里推開窗戶,或者跑出房外去看天上。甚至有人不巧地身在茅房時聽見炮響,半個身子探出去看天上的。凡諸如此類的人,沒一個不是注視著天上綻成同心圓焰火直至其消失為止。焰火漸漸散去后,有人恢復了手上在做的事,該干啥還干啥,該如何作息還如何作息,那蹲坑的身子縮回茅房繼續(xù)蹲坑。有人則悄悄地離開了原本的活動、空間,隱身匿入太陽底下仍存在著的黑暗角落,取出了幾把久寄于暗黑寂寞之中的神兵利刃!
鐵牛一覺醒來,一直保持著歡樂佛的姿勢未變,輕輕動作了一下,身子有些部位開始發(fā)麻。他慢慢地爬起來,但還坐在地上。
他面前已成列擺著有三把各不相同的劍。一把劍長,一把劍短,一把卻是軟劍。三把劍,鐵牛一一過手查看。
長劍足又四尺,沒有劍鞘,劍身、劍尖無鋒,是把鈍劍,也是把神兵巨劍。何謂神兵?能使此劍者萬中無一,一人持劍百夫莫當,不是神兵又是什么呢。
短劍劍身二尺四寸,劍柄六寸二,合起來也有三尺余。鐵牛持劍之手的手腕一抖,劍身跳出來三寸,立見神光奕奕。持劍的手掌一握,利刃合入鞘中。
第三把軟劍,連劍鞘也是軟的,只須腰帶上縫幾個扣,這把劍就可以纏在腰間攜帶,用劍時抽出,收劍則纏入。
鐵牛進了一趟臥房。
片刻之后,走出來的卻是翩翩公子,齊云。
齊云腰間纏了把軟劍,或者說是用一把軟劍纏在身上做了腰帶。亦有一把折扇插在了腰間。
齊云還是沒走正門,躍上房頂,起落騰躍在屋頂上。他身輕如燕,觸地時幾乎沒弄出什么響動。
高來高去者的耳畔生風,衣衫獵獵之聲融入風聲。
齊府。
高門上書“齊府”的宅子,白巖城街上有兩處。一處是“白巖齊天”的保長齊天禮的府邸,在城中。
另一處,是齊天禮之子齊繼承的府邸,在城東。
齊云來到的是城東,齊承繼的府邸。
同去白府時如出一轍,齊云自齊府對面的樓上一躍而下,從天而降。
但這一次跟白府不同的是,不明身份之人甫一出現(xiàn),立馬引來門前武者戳指喝問:“什么人!膽敢在齊府門前撒野!”
門外一聲吼,門內(nèi)立馬沖出來七八條好漢。轉瞬之間,門里沖出來的眾人同門外兩人,一共十人不止,一擁而上將不速之客團團圍住。
情況是這樣的,喊聲之后從門內(nèi)沖出來的七八個人如一窩蜂般,門外值守的兩個是認識的人與之擦肩時喚了一起的,也可以說是被裹挾而來的。
被圍者氣定神閑,近乎視同眾人如無物。
脾氣大容易急的立刻忍不住了,一個漢子指著齊云厲聲道:“再不報上名來,休怪我等無禮!”要打人的樣子。
要說這些人對于齊云這個突然冒出者如此緊張,不是沒有原因的。
為了齊大林的婚事,齊府當然要宴請賓客。齊家自己族人就上百,親友眾多,一個齊府招待不下,兩個齊府同時宴客。城東這邊的齊府面積大、地方闊,三日宴席的第一日,即大婚前一日先在城東齊府請客;大婚之日,則城東、城中兩個齊府共同開宴;大婚之后一日,在齊天禮府邸還得舉行一次宴席。
這幾日要辦如此大事,總要有人手維護各個現(xiàn)場的秩序。圍住齊云的這群人,除了正常值守門口的兩位,就都屬于維護婚事期間秩序的一撥人。
今天是大婚前一天,齊府要辦一個晚宴。雖然此時距離天黑開宴還早,但齊府里各種準備早早就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當中了。警戒工作一早也便開始進行著了。
一群人分成幾撥在齊府內(nèi)外巡邏過數(shù)遍不止,一直未遇到什么情況,正在門房里稍事休息,百無聊賴、手癢腳癢之際,這時候門外忽然有了那么一聲大喝,門房里正輪著休息的一撥人受了刺激,也有領頭的示意出去看看,所有人立馬惡虎撲食般直接簇擁著出去出事現(xiàn)場。
本來不是什么事的事,怎么看這群人也像要硬整出事來的。
面對口中攜刃、甚至噴出唾沫差點沒濺人一臉的威嚇,齊云無奈地呵呵苦笑了笑。也在猶豫要不要在尋上正主之前先立個威,遲早要動手,正好事先活動活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