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彤和周錚通完電話就拿著房卡跑回了樂瑤的房間。
她撲到床上,輕拍著樂瑤的臉想要把她叫醒,可樂瑤太困了,直接抱著枕頭躲開了。
趙彤無奈道:“大小姐,你快醒醒吧,要出事了?。 ?br/> 樂瑤臉埋在枕頭里,聲音悶悶道:“現(xiàn)在什么事都沒有睡覺大,你別吵我,我醒了自己去洗澡,你快去休息吧。”
趙彤嘆息道:“可這件事關系到溫總啊,你也不想知道嗎?剛才周總監(jiān)給我打電話說……”
“他的事我更不想聽?!睒番幑麛嗷亟^,“你別跟我說了,我現(xiàn)在不想聽見他的名字,你去休息,別管我,真的別管我?!?br/> 趙彤見她態(tài)度堅決,抿唇猶豫半晌,到底還是放棄了繼續(xù)勸說她。
她慢吞吞地站起來:“那這是你說的啊,別怪我沒提醒你……”
樂瑤這下干脆不吭聲了。
長嘆一聲,趙彤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她的房間。
屋子里再次安靜下來后,樂瑤翻身躺在床上,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面無表情地閉上眼繼續(xù)睡覺。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身上有些酸疼,是睡姿不正確導致的。
她慢慢爬起來,抬手按了按眉心,下了床去洗漱。
趙彤已經(jīng)把她簡單的行李收拾好了,衣服掛在衣柜里,洗漱用品在洗手間里,樂瑤打著哈欠拿了換洗衣物,進了浴室洗澡。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讓敲門聲都不那么明顯了。樂瑤在緊閉著的浴室里閉著眼洗澡,身上的疲憊漸漸掃開。
等她終于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本該她一個人住的房間里多了一個人。
那人就坐在她的床邊,風塵仆仆,卻依然挺拔秀美,高貴典雅。
“你怎么會在這?!?br/> 樂瑤皺起眉,身上只穿了條松散隨意的吊帶睡裙,睡裙外套還在床上放著,就在男人的身邊。
溫漾沒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會,隨手拿起床上的睡裙外套遞給她,樂瑤同樣面無表情地接過來,快速披上繼續(xù)擦頭發(fā)。
“你沒給我回電話?!睖匮曇粢廊粶睾褪婢?,光聽聲音你根本聽不出他是不是生氣了。
樂瑤沉默了一會才說:“我睡著了?!?br/> “那洗澡之前呢?”溫漾很有耐心地又問了一句。
樂瑤突然有些煩躁,她轉過身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溫漾瞧見便為她解惑:“我讓周錚聯(lián)系趙彤,她有你的房卡,是她開的門。我敲過門,但你沒開?!?br/> “我在洗澡,沒聽見?!睒番幷f了一句,便回答他上一個問題,“洗澡之前忘了回電話的事,所以就沒回。這很重要嗎?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這個問題問得好,溫漾也很希望得到這個答案。他嘴角輕揚,笑意彌漫在那張秀美又尊貴的臉上。他戴了副眼鏡,金絲圓框的眼鏡讓他看上去很像個民國時期風度翩翩的文人。
“相較于回答你的問題,我更想先知道你為什么沒告訴我你要離開江城三天?!睖匮簧砩习鄷r穿得一絲不茍的西裝,此刻他雙腿交疊坐在酒店房間的床邊,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皺,但依然規(guī)整,與凌亂曖昧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樂瑤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燥郁,她知道自己不該發(fā)脾氣,不該挑剔,可她還是那么做了。
“我為什么一定要告訴你呢?”她費解地問,“你有告訴過我你每天都在干什么,要去哪里出差,去多久嗎?”
溫漾沒料到她會這么說,好半天沒說話,只是眼都不眨地看著她。
換另一個人在這里早被他的眼神嚇死了,但樂瑤一點兒都不畏怯。
“我只是出來工作,你的電話我早晚會回,如果你僅僅是因為一個下午沒聯(lián)系上我就跑到了這里,那我就成罪人了?!睒番幾猿暗?,“你應該是有公事順便過來的吧?我不相信你是專程為我而來。”
聽聽她說的話,她不相信,溫漾自己也不相信。
他薄唇微啟,想為自己找個合理來錦的理由,但是失敗了。
他在這邊根本沒什么要緊業(yè)務,這邊都是影視城,除非他是來探班……哦,可以的,這個理由不錯。
溫漾想到了便說:“葉淳的新電影,公司投了一筆錢,前兩天開機了,我來看看?!?br/> 樂瑤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倒叫溫漾有些煩躁了。他有些后悔,覺得自己該直言的,不該找這種借口,他不喜歡看她那副表情。
“你在生氣?”溫漾思索了一下說,“你最近一直不冷不熱,雖然沒有像以前那樣切斷聯(lián)系,但你沒有在認真對待我?!?br/> 樂瑤當然知道自己最近心不在焉,對他很敷衍。但那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得到了想要的承諾,可心里卻更加慌亂不安了。
她說不出話來,干脆保持沉默。
頭發(fā)也不吹了,就任由它濕著,拉開桌前的椅子坐下,側對著溫漾,一動也不動。
溫漾看著她,就很確定她真的在生氣了。他自己也想到了那天在琴房的對話,想到他虛偽的發(fā)言,便覺得她也許是察覺到了什么。
他心跳漏了一拍,捕捉到自己對此的細微恐懼,他直接起身走到了她身邊。
樂瑤注意到他過來了,皺了皺眉,依然不說話,但也沒起身離開。
溫漾本打算說點什么,但看見桌上的毛巾,他放棄了說話,直接拿起來給她擦頭發(fā)。
當毛巾觸碰到頭發(fā)的時候,樂瑤和溫漾都愣住了。
溫漾長這么大,從來沒伺候過別人,唯獨一個樂瑤。
他根本不會給人擦頭發(fā),擦起來還拽到了她的發(fā)絲,樂瑤有些疼,但沒出聲。
她怔怔地坐在那,為溫漾無聲的求和感到消沉。
若是他冷漠一點,刻薄一點,像以前一樣無情地對待她,她可能還沒這么“矯情”。他越是這樣溫和,越是這樣遷就她,她越是想要繼續(xù)她“莫名其妙”的作。
“你別管我?!睒番幱行┤虩o可忍地躲開了他擦頭發(fā)的手,煩躁地站到一邊道,“你別管我,讓我自生自滅,等我自己想通了,我會去見你的?!彼戳艘谎鄯块T,“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去忙你的事情吧,你的司機和助理應該在外面等你吧?別讓他們等久了。”
溫漾的確應該離開,放樂瑤一個人孤零零待著。他是何等身份,哪里需要去哄女人?他能遷就她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是天上下紅雨了,樂瑤還如此不識好歹,按照他本來的性格,他應該調(diào)頭就走,然后給她點教訓,冷她十天半個月的,等著她自己上門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