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買什么?”龔凌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語氣生硬地問道。
宋卿呵笑一聲,直接道出了自己來此的目的,“我不是來買胭脂的,我是來和你說些事的?!?br/>
龔凌隱約知道宋卿想說什么,聞言,皺了皺眉頭,“什么事?”
“聽說你是來自京城的?”宋卿刻意挑了挑眉。
這小兔崽子怎么知道的?
龔凌先是疑惑,隨即反應(yīng)過來,大抵是小丫頭無意間說出來的吧,畢竟她戒心不重。
這可真是失算了。如此想著,他面無表情,淡定地反問道:“是又如何?”
宋卿笑了笑,“蘇姑娘并非是京城之人,你確定未來真能給她幸福?”舉手投足間帶著謎樣的自信。
“為何不可?”
“你心知肚明,不是嗎?”宋卿扯了扯唇,嘲諷一笑,“京城之人多看重門第,非相當門第的女人大多只會被收進后院,成為無名無份的妾。”他尚未說出口的是,甚至連同門第家中的庶女都只會是妾,亦或是地方官的妻。
京城就是如此殘酷的地方。他娘便是京城某家的庶女,為了不被當作利益的犧牲品,早早便下嫁給只不過是一介商戶的他爹。如今,人生也是和和美美,比起他那未曾見過的姨舅,都來得幸福。
龔凌無可置否,的確京城大多貴門子弟都是如此,這是他無法辯駁的。然而他卻能肯定一件事——
“我這輩子除了蘇芩,不會碰其他女人。”頓了下,覺得這理由不夠有力,又補充道:“其他女人,我連看都不會看?!?br/>
“現(xiàn)下說得好聽,未來誰知道?!彼吻洳恍?,嗤笑一聲。在他的印象里,京城之人是最為無情的,雙眼都被權(quán)勢糊了,早就瞧不見其他東西,就連最難得的真情都愿意舍棄。
龔凌能明顯感受到其對京城之人的敵意,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信不信,是你的事。與我們無關(guān)?!狈凑芎托⊙绢^好生過活便可,更何況此刻他倆在江南,誰還會無聊去阻撓他倆?
除了眼前這個閑得沒事做,成天和他搶媳婦的臭小子。
“我不能放任蘇姑娘被你傷害。”
“我只會寵她,不可能傷害她?!饼徚璋琢怂吻湟谎郏X得這人真是多管閑事。
大中午的跑來他們鋪子,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給他添堵,以后應(yīng)該要在門外寫著“宋卿與狗不得入內(nèi)”。
“你敢說你不會因為其他女人而拋棄蘇姑娘?”宋卿見其油鹽不進,有些惱了。
“怎么?這有什么好不信的?”龔凌只覺莫名其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外頭那么多妖嬈的姑娘,你敢說你不感興趣?”
“你是說,那些濃妝艷抹,身上滿是劣質(zhì)煙脂味的女人?”語氣滿是不可置信。
宋卿:“……”這怎么跟他想的不同?宋卿本以為像龔凌這種從小就享盡榮華富貴的人,理當對于女子有著濃烈的征服yu,卻不成想對方聞言,竟是嫌棄地撇撇嘴,還甩給了他一個明晃晃寫著“你是不是在逗我”的鄙夷眼神。
話已從口出,只好硬著頭皮點頭。
龔凌哼笑,“要我對她們有興趣,不如叫我出家當和尚去?!?br/>
“……”這么嫌棄的嗎?那些和尚難道會比嬌滴滴又嫵媚的女人好看?
“我就喜歡我家媳婦兒那種傻呼呼的樣子,你說的妖嬈——”霍然,龔凌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卿,“我自己就可以扮了。”
“……”自、自己扮?這人在說什么胡話?
“所以我不需要看其他女人,我想看的時后,照照鏡子就好?!辈贿^,當然前提是,他得有興趣這樣做。他一大老爺們,怎么可能為了這點小事扮成女人,要不是被迫無奈,他早就把將軍府里的褥裙都撕了。
況且,他的確就喜歡小丫頭那個模樣。當靈動清澈的杏眸望著他時,他便覺得自己可以把一切都交給這單純干凈的小丫頭;當那甜滋滋的笑靨撞進他的視線時,他便情不自禁想把那小丫頭納入懷中,狠狠“欺負”一番。
想看她更加多變的表情,哭也罷,生氣也罷,只要這些都是屬于他便好。
宋卿徹底被噎住了,原想說出口的話都卡在了喉嚨似的,上不來也下不去,只能硬生生地讓他失聲。
好半晌,才又憋出了一句:“你可以,我就不信你父母同意?!?br/>
龔凌想起他那慫了吧唧的爹和最厭惡京城那些條規(guī)的娘,嘴角抽了抽,“這你不用擔心?!彼J為她娘會反對的,只會是捻花惹草這種事。
幼時,他便問過他娘,為何要嫁給他爹這種慫包。他娘的回答如今仍記憶猶新,他娘告訴他——
“縱然你爹平時性子軟,一點男子漢擔當都無,可你也清楚你爹在戰(zhàn)場上的功績,那可不是慫包能創(chuàng)下的。你爹只不過是想讓我更加安心,讓我不會擔心他太過優(yōu)秀,而納進一堆女人?!?br/>
說到底,不過就是給他娘足夠的安心罷了。因此,他從小的觀念便是隨他爹娘,講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況且,他娘也說過,不求多么優(yōu)秀的姑娘,只求真心相待的另一半。那之后,他便清楚知道,他娘最討厭的便是那門當戶對的狗pi道理,所以他也沒想過要找什么門當戶對的姑娘過日子。
與其跟那種嬌滴滴的大小姐過日子,他寧可繼續(xù)扮成女的,當個老單身狗,省得成天聽到她們嬌膩的嗓音。
宋卿并不知龔家那與眾不同的家教,只是一股勁地想達成目的,不悅地蹙起眉頭,“什么不用擔心?蘇姑娘那么單純,我不希望你未來會傷害到她。”
“哦,這你放心,那是不可能會發(fā)生的事。”龔凌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隨后為了讓其趕緊滾蛋,不留情面地拆穿宋卿的計謀,“你不過就是想讓我說出我可能無法娶門第不夠高的蘇芩為妻,好讓蘇芩知道我是多么無情的人,讓她心灰意冷,你再趁機當深情男孩,如此就能讓她喜歡上你了。我說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