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八日午時,別洛耶湖區(qū)方面軍設在羅亞拉維茨鎮(zhèn)的臨時指揮部。
沉睡中的楚思南,在一連串兒巨大的爆炸聲中驚醒過來,連續(xù)幾天來的緊急行進,使他整個人疲乏到了頂點,而昨天晚上,因為和指揮部的一批作戰(zhàn)參謀研究戰(zhàn)術以及等候統(tǒng)帥部方面的回電,所以,又是一整晚沒有合眼。天大亮的時候,他才得以小憩一會兒,豈不知才幾個鐘頭,就有被吵醒了。
急急忙忙的穿上軍靴,楚思南把軍大衣往身上一披,就快步走出了房間。
屋外,厚厚積雪掩映下的天地,一片蒼茫,而在那陰沉的天空之上,幾個白點正在不遠的地方來回盤旋——那是德國人的飛機。
“怎么回事?”楚思南看著天空,對守衛(wèi)在門口的盧科昂基說道。
“不清楚,”盧科昂基搖頭說道,“剛才有兩架德國人的轟炸機過來,在鎮(zhèn)子里扔了幾顆炸彈,估計是試探性的。”
“高炮陣地還擊了嗎?”楚思南皺眉說道。
“沒有,蘇斯洛夫同志認為那樣會暴露我們的位置,所以下令禁止還擊。”盧科昂基回答道。
贊許的點點頭,楚思南顯然支持蘇斯洛夫的這一項命令。德軍的航空隊之所以對小鎮(zhèn)實施轟炸,估計是在尋找這一路蘇軍的潛藏主力,以便執(zhí)行下一步的突進計劃,貿(mào)貿(mào)然的高炮還擊,只能給德國人指明進軍的方向。
“看來這個地方也不能久留了。”楚思南嘟囔了一聲,然后問道,“統(tǒng)帥部方面的電令還沒有批下來嗎?”
“好像是統(tǒng)帥部方面有消息了,”盧科昂基急忙回答道,“剛才蘇斯洛夫同志來找過你,不過看到你在休息,所以沒有干打擾你,只是讓我在你醒來之后……”
“好啦,好啦,”楚思南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把手一揮,有些急不可耐的說道,“你馬上去,把蘇斯洛夫給我找來?!?br/> “是,楚思南同志?!北R科昂基應了一聲,急匆匆的跑走了。
大概五六分鐘之后,行色匆忙的蘇斯洛夫,就帶著一干參謀趕過來了,看他眼睛紅腫的樣子,顯然也是剛剛小睡了一會兒,就被盧科昂基給叫起來了。蘇斯洛夫現(xiàn)在的情緒是極度郁悶,他剛才來找過楚思南,可是人家在睡覺,如今,他才返回去睡了沒有幾分鐘,就被楚思南的警衛(wèi)叫起來了,這……官大一級壓死人啊,更何況楚思南比他可不是高了一級。按照以往蘇軍的慣例,在軍職上,方面軍司令是比軍事委員高一級,但是在黨內(nèi)職務上,軍事委員卻要比方面軍司令高一級,正是因為如此,兩種職務之間才能相互牽制,達到權力的均衡??墒侨缃?,楚思南被莫名其妙的任命為別洛耶湖區(qū)方面軍司令,他從軍職少來說根本就不夠資格充任這個職務,而從黨內(nèi)職務來說,充任這個職務卻又綽綽有余,這樣一來,身為軍事委員的蘇斯洛夫所處的位置就很尷尬了。尤其令蘇斯洛夫感到無力的是,楚思南的另一個中央職務,是國家安全委員會第一書記,僅僅這一個頭銜,就已經(jīng)可以令所有的軍事委員感到頭疼了?,F(xiàn)在,這樣一個人充任了方面軍的司令員,而他蘇斯洛夫很不幸的是這其中起牽制作用的軍事委員,可他的牽制作用能起得到嗎?如果說能,恐怕蘇斯洛夫自己都不敢相信。
“蘇斯洛夫同志,統(tǒng)帥部方面的電令下來了嗎?”在房間里,楚思南劈頭問道。
“哦,下來了,我剛才……”蘇斯洛夫慌忙從胸前的口袋里掏出那份電文,說道。
“拿來我看?!背寄献叩綍h桌邊坐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他現(xiàn)在就等著這份批復呢,如果他的提議被最高統(tǒng)帥部的批準的話,那其后的一系列作戰(zhàn)決議,就可以立刻付諸實施了。
蘇斯洛夫把電文遞過去,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氣,這份電文的批復,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消除他的尷尬,雖然說從今而后,他這個軍事委員的權力會被限制在一個很小的范圍內(nèi),但是至少也不用為戰(zhàn)役的成敗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