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云祥是心內(nèi)的副主任,今天齊瑞有科研任務,科里其他幾位副高又出去開會了,科里只剩他一位,所以就由他來總攬全局。
由于晚上女兒要開家長會,他也早就說好會去,看科里沒什么大事,三點不到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沒曾想,手下的主力干將王成棟這時給他來了個電話:53歲男性,胸痛三小時,原因待查。
他問了幾個關鍵指標,相比疼痛的程度,心電圖st段抬高不明顯,心肌酶譜也不是特別夸張,確實有商討的余地。
最關鍵的是,病人一般狀況非常好。
來的時候體溫、心率、呼吸、血象都是正常的,唯一一個偏高的血壓在接診的一刻鐘內(nèi),就因為一片最普通的降壓藥解決了?,F(xiàn)在困擾所有人的,就只有左側胸口的持續(xù)性銳痛。鑒別診斷的檢查指標又都排除了其他區(qū)域的疾病,一切都指向了心臟。
怪,實在是怪。
看還有時間,劉云祥沒辦法,只能拉著一幫年輕人去造影室看個究竟。
何文遠開了綠色通道,直接被推進了手術室。旁邊正準備動手的是心內(nèi)的主治王成棟,算是科里的骨干,技術經(jīng)驗都夠。
隔著巨大的玻璃幕板,里間的觀看室里擠滿了人。他們都是心內(nèi)的醫(yī)生,將來都要輪換著做介入,來這里無非就是為了學習。
當然紀清作為首診大夫也在其中。
“來晚了,還沒開始吧?”
祁鏡雖然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可那只限于沒有“利益”往來的情況下。
一旦涉及到了關鍵病例,他嘴上就沒把門的。何文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檢查就是造影,所以他一來到這兒就帶上幾句話想套套近乎。但當初他是位人人見了都要佩服幾分的診斷大師,可現(xiàn)在只是個剛畢了業(yè)的小醫(yī)生而已。
幾位醫(yī)生一看是個新面孔,紛紛問道:“你哪位?哪個科室的?”
“我姓祁,急診的?!?br/> 祁鏡透過大片玻璃往里瞅了眼,好在造影還沒打,才剛開始穿刺,算是趕上了。
“姓祁?”
這些人在腦海里把院里的醫(yī)生用簍筐過了一遍又一遍,這家醫(yī)院好像除了院長姓祁以外,沒人再姓祁了。這時紀清才開口補上了一句:“他是祁院長的兒子,叫祁鏡?!?br/> 本來要是個不知哪兒流竄過來的小醫(yī)生,趕走就完了。反正不是一個科室的,造影室這種重地也不能隨便進來??涩F(xiàn)在對方頭上被加了個名頭,身份一下被拔高了很多。
眾人紛紛聯(lián)想到了那位在醫(yī)科大學出了名的小祖宗,趕走是不可能趕走的,別搗亂就行。
“我就是來學習學習?!?br/> 經(jīng)他這么一說,這些醫(yī)生也就釋懷了,你愛怎么學習怎么學習。
祁鏡說完拉了把椅子坐在紀清身邊。
紀清雖然是首診醫(yī)生,但人不屬于心內(nèi)科,被那些醫(yī)生擠在了身后,離屏幕非常遠。他倒也無所謂,本來就對介入手術沒什么興趣,至于讀片可以等報告和截圖出來以后再慢慢學。
“怎么,你還覺得是心梗?”
紀清點點頭,想了想問道:“心肌酶近2000,我覺得九成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