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那丫頭,居然瞞著我就和他們走了。
把她帶回來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傻徒弟!
顧明氣洶洶地離去。
女帝找小七,無非就是上次的風(fēng)波,女帝要小七獻身拉攏宗師。
也許一個美麗的女人對于宗師來說不算什么,但是朝廷逼迫最有名望的小七她獻身,這代表著朝廷不惜一切拉攏的態(tài)度。
美人是一方面,好處是一方面,面對宗師,態(tài)度才是最重要的那一方面。
顧明不禁有些感嘆,沒了小七,司命群閣剩下的這些人還能動作這么迅速的收拾著,就可以知道小七對此事早有準備。
面對朝廷這個龐然大物,小七那丫頭平時雖然口上說相信他,但終究還是在擔(dān)心他的安全啊,她也是已經(jīng)預(yù)想到這個情況了吧。
“副……副司長,你去哪呢???司命大人她不讓你去找他們……副司長……”
那人急忙叫喊道。
顧明擺了擺手,便離開了這里。
…………
昨日,夜幕降臨的時候。
年芝一見到了女帝身邊的人的時候,雙手緊握,沉默了許久之后,和他們走到了一個角落里。
“司命大人,女帝要見你。”
那些人開門見山地說道。
年芝一又是沉默了許久,說道:“最近洛陽事務(wù)繁多,可能要過些時日才能進京面圣。還請各位大人幫我回報女帝,女帝賦予的職務(wù),臣不敢怠慢,必整治完畢,得體得面,才敢面見圣上。”
那些人微微一笑,好言相勸道:
“司命大人,東盜不過一區(qū)區(qū)受招安的賊人,你應(yīng)該有更好的未來?!?br/> 年芝一手指微抖,面無表情道:“這位大人,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司命大人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我們也就不點破了?!?br/> “只是,當(dāng)初二公主替東盜隱瞞身份,并給予東盜庇護,讓他以這陰淵司副司長的為朝廷做事,他才有了這不用風(fēng)餐露宿、在江湖上流離失所的多年?!?br/> “若是沒了我們朝廷的庇護,恐怕他就會有些不容易了。倘若還讓女帝動怒,恐怕就不是容不容易的問題了。到那時候,他需要面對的,可就是整個朝廷?!?br/> 那些人笑著說道,在年芝一沉下來的時候,再次說道:
“但您不同,您擁有過人的天資,您有著絕無僅有的美貌,你不應(yīng)該是池中之物。女帝她老人家心疼您?!?br/> “您是我們大虞女性美麗才華的代表,只有像劍主那樣的存在,才有資格成為與您陪伴一生的人。”
“四衛(wèi)大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這件事,和我們進京面圣吧,司命大人,快馬已經(jīng)備好?!?br/> 四衛(wèi)?
在她眼里,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去見劍主?
四衛(wèi)自己都沒有被放在眼里,在四衛(wèi)眼中,她對于劍主來說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只是一個表明態(tài)度的犧牲品罷了。
自古以來,所謂聯(lián)姻,根本就不是男女的婚姻,而是兩方關(guān)系的締結(jié)。
一入朝局深似海,想到離時方自悔。
年芝一雙手握緊又松開,握緊又松開,最后還是緊緊握住。
“給我些時間?!?br/> “司命大人的要求,我們豈敢不聽,您請便?!?br/> …………
年芝一來到顧明的居閣,看到正在廚房搗鼓著什么的顧明,笑了笑,道:“師傅,蹭個飯?!?br/> “哦,可以,我多做兩道菜?!?br/> 在熱噴噴的飯菜端上桌之后,師徒兩相對而坐,開飯啦。
年芝一急忙夾了幾口菜往自己碗里,頓時狼吞虎咽了起來。
顧明不由得笑了笑。
“自從成為女帝親封的駐顏司命之后,就沒見你像餓鬼投胎一樣的吃法了?!?br/> 年芝一小臉微紅,卻是搖頭。
她會變淑女,可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變了,而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jīng)開始在意他看她時的目光了。
“師傅,離開洛陽之后,你就要和禮姬完婚了,對吧?”
“嗯?!鳖櫭鼽c了點頭,“說好下個月,肯定要下個月完婚。禮姬一個女孩子家一直住我那,不能拖?!?br/> “真好啊,為什么那個人不是我呀?!蹦曛ヒ皇掷镂罩曜樱谧约旱娘埻肜锎亮似饋?,鬧起了小別扭。
顧明笑著無奈搖頭。
“師傅。”
“嗯?!?br/> “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會給她幸福的,對不對?”
“嗯。”
“真好啊,每次想到,都感覺真好。”
年芝一又拿筷子戳了戳自己碗里的飯團。
好后悔,以前為什么就沒有讓這一切變成碗里的熟米。
顧明白了這丫頭一眼,“好好吃飯,真是的?!?br/> “知道啦?!?br/> …………
今天,午時過后。
洛陽名樓落歸閣中,樓閣貴客廂房里,滿桌美酒佳肴,山珍海味,卻是沒有動過一分一毫。
道若嬌和她的丫環(huán)坐在餐桌盤,雙手握緊,微微咬牙。
不多時,一個人來到了廂房之外,和丫環(huán)小聲說了幾句,丫環(huán)聞言,身體微顫,回頭來到道若嬌身邊,低頭側(cè)耳向道若嬌小聲說道:“小姐,那……那位大人離開洛陽了,他……他好像不打算來見您?!?br/> 道若嬌一臉隨之凝沉,望著這餐桌上的滿桌酒菜,目光逐漸變得決然。
沒想到,這么快就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了。
河道前輩,您放心,道若嬌必替東盜救您!
…………
京城,后宮苑,天守宮。
入夜,清風(fēng)隨入夢,欲語憑欄處。
景宮樓閣中,一個聲音輕微,如春生幼犢呼吁一般的甜美呼吸聲,在樓閣中輕輕傳來。
輕紗靜舞,空閣回響。
有一佳麗倩影,獨自盤坐飛檐宮閣中,閉目凝心,呼吸平穩(wěn),松神入境。
若有人看到這一幕,必心神向往,夜不能寐。
然而,在這深宮中的悄靜之中,這些天來卻總有一個人趁夜悄悄地來,潛進了女子夢中的心房,帶來當(dāng)年過往的那幽幽夢景。
在這夢境之中,回首過往。
當(dāng)今二公主許雨姬,又一次來到了當(dāng)年那一間客棧中,與那一人相望而坐,座落客棧茶桌兩側(cè)。
在這夢境中,許雨姬又一次見到了那個人,而每一次看到那個人,她都想要過去抓住他,因為她不想讓他給跑了。
就算在夢里,她也想將他留下,永遠留下。
可是,這個時候坐在那個人對面的她自己,卻紋絲不動,看著那個人時,眼中也全然都是警惕,一只手始終沒有離開過自己身邊的包裹和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