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澄娘守在何氏身邊,即使何氏熟睡,她還是不肯走。
到是如燕悄悄兒地來到她身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眼里微露驚訝之色,還是相當(dāng)?shù)逆?zhèn)定,“如燕姐姐你且小心兒地盯著,有什么事就跟我說。”
如燕初時還對五姑娘有些看不明白,如今到是看明白了,這五姑娘心大,想揪著一切事兒,心到是好的,這三房的處境即使是她這樣初來乍到的人也明白有多艱難,“好的,姑娘?!?br/> 紫袖站在一邊,將一些話聽入耳里,面色微白,望向五姑娘的眼神也充滿了些許難以名狀的東西,她迫不及待地跪在袁澄娘的面前,“姑娘……”
袁澄娘見她跪下,到是樂了,“紫袖姐姐這是作甚,怎的就跪了?到顯得我不盡人情似的?”
這哪里是六歲姑娘能說的話?偏偏真是從袁澄娘的嘴里說出來,讓紫袖更是驚得一身冷汗,她的額頭貼著地毯,始終不敢抬起半分來,“姑娘,紫娟說了她想跟著大舅爺一塊兒回江南,必不會有那種心思的。”
袁澄娘笑笑,一派天真的樣子,“紫袖姐姐這可說笑,我說什么了嗎?紫娟到底是有什么心思呢,你不如說來我聽聽,也叫我聽聽她到底有何見不得人的心思?”
紫袖更是不敢起了,即使在三奶奶何氏面前,她都沒有這么怕過,但在五姑娘面前,她一下子就怕了,這軟刀子般的話,讓她全身都堵得慌,“姑娘,紫娟她、她……”
袁澄娘示意紫藤將她扶起來,“你這般跪在我面前,讓我娘見了,指不定還會以為我發(fā)作了你一樣,還是快起來了,紫娟她的事與你又毫不相干。我娘先頭有什么事兒應(yīng)了她,這都是主子的恩典,主子不愿意給恩典了,當(dāng)奴婢的都得應(yīng)著,這理兒你懂的吧?別升出什么蝎蝎蟄蟄的心思來,我娘心腸好,我呢,心腸兒可壞著呢。”
紫藤過來扶,紫袖只得起來,臉色慘白一片,還是謝道:“多謝姑娘?!?br/> 她如今就盼著紫娟別想岔了才好,若是真岔了路,誰也救不得她。她們本來就是奴婢,生死全握在主人手里,惟一能做的事便是全心全意地忠于主人,半點兒私心都不能有!
袁澄娘見她臉色不好看,也看在她精心伺候她娘何氏的份上,還是體貼了一下,“你且去收拾一下,免是這樣子叫我娘見了還要擔(dān)心你呢。你是我娘身邊的老人了,我娘也信你,我也信你,可省得?”
紫袖連忙應(yīng)道:“奴婢省得?!?br/> 紫藤目送她出去,便回到袁澄娘身邊,“姑娘,那紅蓮怎么辦?”
袁澄娘臉一沉,“她還挺聰明嘛,我以前怎么都沒瞧出來。我晾著她不理,她的膽子就愈發(fā)大了?!?br/> 紫藤心下唏噓,紅蓮曾經(jīng)也是老太太面前的得意人,如今成了姑娘的眼中釘,她到不為紅蓮可惜,就因著紅蓮那些個想法,便不值得同情。她見著三爺跟三奶奶好得很,為何非得要擠個人,當(dāng)姨娘有什么好,依舊是個奴婢,哪里有什么好!
不過個人有個人的想法,紫藤便心中侯府就有許多貌美的丫鬟們想著爬床,一朝得意成姨娘,若是再有個得意生個兒了了,便算是出了頭;紫藤是寧死不愿當(dāng)人姨娘的性子,她只愿年紀(jì)到了再求著姑娘給個恩典嫁個小管事就成了,最好去莊子上,日子是苦點沒關(guān)系,她可不樂意當(dāng)姨娘。
“姑娘,大舅爺已經(jīng)到了?!?br/> 林福家的打起簾子進得屋里,見三奶奶何氏還未醒,就朝五姑娘袁澄娘回稟。
袁澄娘親自將她娘何氏叫醒,見何氏還有些睡眼惺忪,就讓紫袖紫娟上前伺候何氏,待得何氏收拾好后,母女倆就坐著軟轎到侯府門口親迎,果然見著袁三爺迎著何大舅爺回侯府,在何大舅爺?shù)鸟R車后面緊緊跟著兩輛裝著厚禮的馬車,全是給侯府準(zhǔn)備的重禮。
袁三爺迎著何大舅爺進得侯府,何大舅爺剛邁進侯府,即使這已經(jīng)沒落的侯府,還是有些氣派,他們這樣的商戶人家,如今雖是財富滿屋,依舊是比不得這樣沒落的貴勛,見著軟轎里出來的何氏,他連忙快速上前兩步,激動地問道:“妹妹可好?”
三奶奶何氏笑意盈盈,眼里濕潤一片,“這些年可好?”
何大舅爺連連應(yīng)道:“好好好,都好著呢,家里人都好著呢?!彼f著,就連聲音里都多了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