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解語斂眸,輕聲低語了一句:“原來如此……蘭姬很高興能幫上忙。[燃^文^書庫][www].[774][buy].[com](鳳凰全文字無廣告)”言罷似乎有些著急要走,匆匆轉(zhuǎn)身,進(jìn)入車內(nèi),臨放下簾子前,才動作一頓。
見她幾番欲言又止,桑祈疑惑地先開口問:“怎么?”
蘇解語恍然一笑,搖搖頭,抬眸道:“沒什么。只是……蘭姬下月生辰,想邀請阿祈來做客,不知阿祈可否愿意賞光?”
來洛京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有年齡相仿的女子請自己參加生辰聚會,桑祈也笑了笑,道:“沒問題,一定去,到時候定給你準(zhǔn)備一份超大賀禮,將今日的人情一并還上?!?br/>
蘇解語便做了一揖,才叫車夫離去。
第二天傍晚,桑祈在師父那兒學(xué)習(xí)兵法的時候,閆琰和晏云之來了。
天色昏暗,晏鶴行給了桑祈一本兵書,她正在院中并著月色挑燈細(xì)讀。閆琰見狀,沒有上前打擾,而是換了衣裳,自己默默地去一旁練習(xí)。
晏云之則進(jìn)屋和晏鶴行說了會兒話,再出來的時候,看見她還在全神貫注地看著書頁,整個人身子前傾,都快掉進(jìn)了書里,便走上前,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淡聲道:“仔細(xì)著些眼睛?!?br/>
桑祈一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方才正讀得起勁,眸中正光彩熠熠,莞爾一笑,道:“不妨事?!?br/>
說著直起身子來,剛才還沒感覺,一動才覺得自己的關(guān)節(jié)都僵硬了,抻了個懶腰,邊活絡(luò)筋骨,邊興致勃勃地與其分享今日自己的收獲。
“今日讀了一個故事。前朝有一將士,攻克蜀中時,曾經(jīng)使用一計,名為障眼法。即設(shè)計大軍壓境之前先做了些小動作。今天在城東放把火,明天又派軍騷擾城西農(nóng)戶。一開始蜀中守軍還很警惕,事件多了,便漸漸麻木,以為只是些小打小鬧……最終因這份情敵失了城池。最終這個故事給了我靈感啟發(fā)。你說,我們現(xiàn)在面對的,是否也是障眼法?”
“哦?”晏云之聽完她的話,饒有興致地問了句:“此話怎講?”
見他有興趣繼續(xù)聽,桑祈對自己的想法更有把握了,站起身來,激動地一邊踱步,一邊道:“你看。我們已知,敵人也察覺到了自己已經(jīng)被人留意到這件事。既然知道被盯上了,也想可以順理成章地想到,我們定會萬分仔細(xì),不肯放過任何細(xì)微的線索。便順其道而行之,干脆組織了多起花樣繁多的事件,拋出重重迷霧,讓我們眼花繚亂,不知道一堆線頭之中,哪一個才是通往真相的?!?br/>
“這樣一來,便會平白消耗我們大量精力,放在沒有意義的線索上。于是,他們也就可以趁我們迷惑之時,肆無忌憚地布局,不用步步謹(jǐn)小慎微,束手束腳了?!?br/>
言罷,她繞到他面前,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問:“你以為,我說的可有道理?”
晏云之表情平靜,沉吟半晌,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肯定。而后一開口,卻話鋒一轉(zhuǎn),問道:“昨日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彩頭,怎么沒戴在身上?”
桑祈尚在思緒豁然開朗,腦海里猶如萬馬奔騰,酣暢千里之中,聞言隨意地擺了擺手,邊順著自己的思路想下去,邊心不在焉道:“是好不容易才拿到啊,所以為了避免弄丟,已經(jīng)收到盒子里,妥善保存好了?!?br/>
晏云之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意,沉默不語。
桑祈一邊踱步,一邊喃喃自語,半晌之后又從興奮變得惆悵,沮喪地坐了下來,托腮道:“可是,就算明白了這個道理,眾多細(xì)枝末節(jié)之中,我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有用的呀?!?br/>
晏云之見她實在糾結(jié),便好意提醒了一句:“其實你可以想想,越是早出現(xiàn)的線索,也許越是沒有經(jīng)過偽裝,最為真實。所以……不如沿著最初掌握的信息追查,不受后來刻意制造出來的迷霧干擾比較好。”
桑祈聽完,幡然醒悟,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道:“所以上次我給你看那張洛京近期事件的統(tǒng)計,你才不加在意?”
晏云之淡淡一笑,算是默認(rèn)。
這叫她不免又有些傷感,自己好不容易才想通的事情,原來人家早就看透了??磥?,和這個師兄之間的距離,還相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啊。
她努了努嘴,覺得這人真是討厭,明明就明白自己剛才想說什么,還非要她解釋一遭。便憤憤地快速翻著書頁,換了個話題,問:“昨天那些家仆的事情,后續(xù)怎么樣了,你可把那些人帶了回去?”
晏云之淡漠地收斂笑意,恢復(fù)平常的清冷,從容道:“我?guī)麄兓厝プ鍪裁??晏府怎么會要他宋家趕出來的仆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