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曼自然是沒法兒接受這樣的說法,狠狠地盯著身邊的丫鬟讓她胡攪蠻纏去。
丫鬟也是個聽話的,轉(zhuǎn)身就對著何書道:“何大人,您方才怕是沒把話傳全乎兒吧,我們茵曼小姐可是漢王的女兒、王爺?shù)拿妹?,這么安排就不怕傳出去招個照顧不周的說法?”
何書面色雖然不變,但心里頭對于這位大小姐動不動就把漢王搬出來的事兒卻十分不屑,只微微抬手行禮道:“屬下得的便是這令,若小姐不信不妨自己到王爺那兒去問問?眼下還有不少事情要忙,屬下便先告辭了?!?br/>
言畢何書朝著坐下的馬匹輕喝了一聲,而后快馬離開了。
前頭的馬車里,蘇鷗若正緩緩起身坐在了滕王身旁,瞧見眼前的人正目光不離地盯著自己。
“爺喚我來為的何事?”蘇鷗若微微抬頭對上滕王的目光,開口問了一聲。
“倒也無事。北上之路行至今日頗有些無趣,怕你悶了尋你過來說說話?!彪跽f著指了指眼前幾塊糕點和一壺清酒道,“這桂花糕味道不錯,嘗點?”
蘇鷗若抬眼望去,輕輕一笑道:“總覺著女子才愛這些甜食,難道王爺也喜歡?”
“我倒也談不上喜歡,這東西說到底是給你預(yù)備的,臨行前蘇副使同我提起過,我便讓他們買了些備著?!?br/>
滕王說起這話來倒也自在,讓蘇鷗若心里頭不禁微微一顫。
“我爹還同你說起這個來?”蘇鷗若輕笑一聲道,“他總是這么不放心……”
言及此處,蘇鷗若又是禁不住嘆了口氣,眼中微微透著哀傷。
滕王曉得自己的話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不免有些共情,故而順著這話道:“你能把從他那兒學的牽星術(shù)帶進京里頭于他而言倒是一件欣慰的事兒。臨行前唯恐他放心不下,我特意召他見了一面,卻也未見他有過多的愁緒,反倒是我怕一路沒能照看好你,細細地請教了不少問題?!?br/>
蘇鷗若聽滕王這么一說,更是好奇了:“啟程前你同他見過?王爺有心了。多有勞煩!”
“好說!我同你說這話倒不是要你這客套,只是想讓你放寬心。待我們進京把圣上交辦的事兒了結(jié)了,我便即刻送你回來!”
朱瞻塏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話趕話地說到了這兒,雖然曉得進京后要對付的事兒沒那么容易就了結(jié),但心里頭卻著實想著讓她安下心來,這才說了這話。雖多少有些不大自在,但見眼前的人眉心舒展了不少,心也跟著舒暢起來。
“因著前頭略微耽擱了些時日,故而此番行路需日夜兼程,如此一來不免舟車勞頓不堪。你方才那車駕自然不比這軟和,若是累了可在這兒好好歇息,免得累壞了身子?!敝煺皦N指了指車上的軟塌道。
蘇鷗若難掩一臉疲憊,但腦子卻還是有些清明的,微微搖頭拒絕道:“王爺?shù)能囻{豈是誰都能……”
“若是你同我講什么男女大防的話其實大可不必。此地雖有些小,但你靠那頭去,我在這頭,大家各不相干,與你我同處書室時其實無異。”
朱瞻塏這話倒是蘇鷗若一時答不上來了。
想此前她還不曉得朱瞻塏曉得她的身份時,每每忙著手頭上的活兒忙到累了困了那會兒,朱瞻塏時常悠悠道:若是實在乏了便躺下歇會兒。
當時她也沒那么的心里壓力,只覺得實在困倦沒法兒把活兒干好,這么想著竟也時常在繁忙不得回寢室歇息時就地在書室里頭躺上一時半刻。
想起來當初他其實已然曉得自己的身份,這么做著實是不想自己太過勞累,但事實上他也并未作出什么不得體的事情來,現(xiàn)如今她若是這么執(zhí)意推拒,反倒成了她不大相信滕王的為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