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茵曼一臉氣憤又無奈地離開后,蘇鷗若想了想才開口道:“早前在造船廠里頭就聽他們說起茵曼小姐的身份,爺這般對她,怕是不妥吧?”
朱瞻塏剛才把這個心煩的人打發(fā)走時見蘇鷗若一臉狐疑,便打算好好地同身邊的人解釋一下這其中的緣由,沒想到平日里不怎么喜歡茵曼的她竟然替茵曼說了這么一句話。
于是,朱瞻塏頗有些玩味地問道:“哦?怎么個不妥了?難不成她是漢王的干女兒,我就得事事都任由她胡來了?你不是最不喜那些拿腔拿調(diào)、搬弄身世的人嗎?”
蘇鷗若微微一愣:“爺確定同我說的是一回事兒?”
“不然呢?”滕王也有些不大明白了。
“哎!”蘇鷗若是個急性子,也不愛這么拐彎抹角,故而直直道:“直說了吧,人家好歹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這么待她日后該如何相處?無論你這心里頭有沒做好這準備的,她到底對你還是上心的……”
“你在想些什么?”滕王微微愁眉打斷了她,“還有,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整個造船廠都傳遍了,你還想瞞我不成?”蘇鷗若說這話的時候倒是坦誠得厲害,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自己并不是在造謠,但這神情看在滕王眼里卻是一副理所應當、事不關己的味道。
方才還掛著些微笑的朱瞻塏見著這神色,心下不由一沉,生出了些怨氣,淡淡道:“你覺得我瞞你了?我為什么要瞞你?我又有什么好瞞你的?”
說話間,語氣變得有些生硬起來,蘇鷗若與他日日相處,自然聽得出變化。
“瞞不瞞的現(xiàn)如今也不是很要緊。關鍵是你得好好待人家,雖然我也不是很喜歡她……”蘇鷗若自顧自地說著,邊起身邊道:“我覺著我還是與她換一換合適,免得給你生出些麻煩,也給自己找麻煩?!?br/>
“坐下,去哪兒?!”滕王微微帶著怒氣地抬手止住了她,順勢將她往懷里帶了帶,驚得眼前這人不由地“啊”了一聲,而后瞪大眼睛地看著此時將她囚在懷中的人。
“臨行前本王就說過,一路不錯即刻,錯了該當如何處罰?”朱瞻塏刻意拿出些了王爺?shù)募茏?,一字一句道?br/>
“臨行前……”蘇鷗若回想起當日在書室里朱瞻塏同自己說的這話,頓時一驚,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支支吾吾道:“這會兒哪里錯了嘛?”
“還說沒有!”滕王說著抬手在蘇鷗若腦門上用力彈了一下,蘇鷗若應聲輕輕地吸了一口涼氣,不由地將捂著嘴的手挪到了額頭上。
只這一瞬,滕王的唇已然覆了上來,蘇鷗若唇齒間頓覺一涼。
“啊啊啊??!”蘇鷗若的反應同上次如出一折。
“再喊下去還得罰!”眼前的人眼中面上、眼中皆帶著笑意,就這笑著威脅了一句,蘇鷗若果真安靜了。
直到坐回自己的位置,蘇鷗若仍舊沒弄明白自己哪里到底錯在那兒,思來想去還是開了口:“爺平日里也是這么賞罰不明的人嗎?方才到底罰的什么?”
朱瞻塏轉(zhuǎn)頭看向她,眼神中帶著些憤恨之意卻仍舊柔和:“自己好好想想,不明白再來問我!……不許不明白!”
“……”
好吧,這也沒法兒往下說了,蘇鷗若只覺得自己心跳得厲害,卻裝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慢慢地平復著,待到身旁的人認認真真地把手里的看下去,才敢偷偷瞟一眼這個吻了自己兩次的男人。
喜歡他嗎?那是自然的,否則蘇鷗若哪里會對他這兩次冒犯之舉不依不饒,甚至還有些心中生出些竊喜來。
可是,這樣的竊喜卻讓她同時也覺出些莫名的失落來。他這樣的貴胄與她這樣的小吏之女本就沒什么可能,更何況她現(xiàn)如今頂著這么個冒充身份進入造船廠的罪名,祈求滕王能護著她就不錯了,哪里敢有其他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