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鎮(zhèn)上招待所醒來,幾個人吃完早飯,又往彭家村趕去,因為第二天還要收烏木,他們幾個就在鎮(zhèn)上招待室開了兩個標(biāo)間。
還是昨天那一套,在村頭擺下八仙桌,白教授又把紅彤彤的鈔票堆在桌上。日上三竿,也沒多少人來賣烏木,因為昨天已經(jīng)掏空了村里的大部分烏木。
前幾天第一個拿戶口本領(lǐng)糧油的閑漢叫做彭振山,昨天也拿了幾件家里傳下來的烏木賣了,發(fā)了一筆小財,今天就想著把庭院整理下,挖個池子,養(yǎng)幾條金魚。
一鐵鍬下去,好像挖到了什么硬東西,他小心翼翼地挖開周圍的土,一大段烏木展現(xiàn)在眼前。他屏住呼吸,沿著烏木的走向挖了進去,一大截烏木露出了它的真容。
發(fā)財了,彭振山念叨著。他連忙奔出門外,跑到隔壁家,敲響了他們家的門,高喊道:“振富哥,開門!開門!”
門打開了,不等出來的壯實漢子問什么,他喘著粗氣說:“振富哥,我發(fā)財了???,幫我喊幾個壯勞力,我家院子里,埋了段大烏木,找?guī)讉€人幫我起出來,我中午請大家喝酒?!?br/> 壯實漢子名叫彭振富,他一聽緊緊握住彭振山的手:“真的?”
彭振山肯定道:“千真萬確!”
彭振富立馬說:“走,分頭找人?!眱蓚€人分頭找了四五個壯勞力,來到彭振山院子里,大家看到那段烏木,才露出一小截,有個漢子喃喃自語:“這得賣多少錢啊?!?br/> 彭振山幾個人立馬組織開挖,小心翼翼地離烏木十公分的距離開始挖掘,生怕鐵鍬磕碰到烏木。
彭振山是個單身漢,家里的父母也早早離世,他把彭振富拉到一邊,低聲和彭振富說:“振富哥,你也知道我家里沒什么人,一會要賣烏木也沒時間,還要請嫂子幫忙,中午給整治一桌菜?!?br/> 彭振富滿口答應(yīng):“行!”彭振山掏出五百塊錢,遞給彭振富:“振富哥,照著這個數(shù)目整,給弟兄幾個買點好酒,再買幾掛鞭炮。”彭振富也不客氣,接過五百大鈔,回屋交代他媳婦了。
快到中午時分,幾個人終于把完整的烏木挖出來了,全長二米多,上地磅秤了下,三百四十八斤。彭振遠拿了一掛鞭炮,拿香煙頭點著了,噼里啪啦地響起來,火星四濺。
彭振山找了塊紅綢系在烏木上,幾個人拿扁擔(dān)一左一右抬起烏木,往村頭朱聰他們收購烏木的地方去了,每走一段路,彭振山就放一掛鞭炮,從村東頭走到村西頭,已經(jīng)引得全村人出來圍觀了。
朱聰遠遠地看著彭振富他們抬著烏木過來,邊走邊喊著號子,后面跟著烏泱泱的人群,彭振山遠遠就吆喝開了:“老板,這么大段的烏木收嗎?”
朱聰隔得遠遠的,只好扯開嗓子喊道:“收!”
等到他們將烏木抬到眼前,朱聰拱拱手說道:“諸位鄉(xiāng)親,思慮不周,沒帶稱大件的地磅,有沒有哪位鄉(xiāng)親家中有的,還請借我們一用。”
人群里有人高喊:“老板,我家有,我這就給你去拿?!辈灰粫?,地磅就抬過來了。他們幾人小心翼翼地把烏木放到地磅上,生怕磕壞了。
朱聰高喝道:“諸位請?zhí)а?,三百四十九斤!”比彭振山他們在家稱的還多了一斤,幾人暗自高興。
彭振山紅光滿面,上前和朱聰說道:“老板,我們這烏木可是大段的好烏木,價格可不能按昨天的給。”
白教授笑吟吟在一旁接過話頭:“行,你想要多少錢一斤?!?br/> 彭振山咬咬牙說道:“起碼也得一百四十塊一斤?!?br/> 白教授沉吟了一下:“老鄉(xiāng)你是個實在人,沒有漫天要價,這樣,我也不欺負你,我給你價格給到頂,一百五,行不行?”
白教授這手反向殺價的手段,把彭振山給整不會了,他自然不會說不行,他笑得合不攏嘴:“太行了,兩位老板,你們是敞亮人?!?br/> 朱聰拿著計算器按開了:“三百四十九乘以一百五,總計五萬兩千三百五十塊錢,老鄉(xiāng),我給你湊個整,五萬兩千四百塊?!?br/> 彭振山興奮地搓搓手,朱聰拿了五摞百元大鈔,一摞一摞放到彭振山懷中,又拿起一摞,撕開封條,飛快地點了地十四張,遞給彭振山:“老鄉(xiāng),你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