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在漫天飛絮里,何能將呂翼冰送至北門。呂翼冰駕著馬車沿官道向東北而行,不出半個時辰便看到蒼茫的天地間,一座座營寨拔地而起,規(guī)模甚是驚人。
官道穿營而過,一隊鐵甲兵在執(zhí)勤。
在他們前方,設(shè)置了拒馬和鐵蒺藜,
呂翼冰下了馬車,向鐵甲兵通報說,車里是慶陽郡守陳大人的家眷,借道回去巨野。
鐵甲兵掀開簾子,見里面是三位女子,并沒有多話。
領(lǐng)頭的說道:“你們等著啊,陳大人的二公子與大小姐正在軍營勞軍,我派人去通報一下,若真是家眷,自會放你們過去。”
“謝謝軍爺!”
呂翼冰在車上等,風不知不覺停了。大雪靜默無言,像扯碎了棉絮,驕傲的下著,像趕赴一場隆重的盛會,聲勢浩大卻又悄無聲息的。
等待很漫長,呂翼冰從頂棚上扯下一根晶瑩的冰凌,輕輕的s吸著。
冰凌慢慢消融,每一口冰冷中都帶著甘甜,化解著無邊的慢長。
車里的冷寒兒忽然道:“好吃嗎?”
“要不要試試?”呂翼冰問。
“好!”
呂翼冰摘了一個,遞了進去。
冷寒兒也學(xué)著他,二人一個車里,一個車外,隔著厚重的車簾,享受冰凌帶來的溫度。
小青和小白裹著厚厚的毯子,只敢偷偷的看冷寒兒一眼。她二人早已把冷寒兒當作冰雪仙子,倒也見怪不怪。
這么冷的天吃冰凌,二人覺得牙齒打顫,無論如何也不敢嘗試。
呂翼冰把頂棚上懸掛的冰凌差不多吃完了,還沒見人來,而他卻來了尿意,強烈地想要噓噓。
車里倒是有馬桶,固定在座子底下,使用時搬出來,但那是女子們用的,每次有人要用,另外二人都會要求停車,自覺下車等候。
呂翼冰從來不好意思趕三位女子下車,都是在外面找地方解決。眼下尿意太急,不得已他下到車后,隔著厚重的簾子趕緊方便。
只要不掀開簾子,里面看不見外面,他倒也不擔心會傷了風化。
當他終于神清氣爽,在雪地里把手搓洗之后,看見有個人影過來。來人騎著馬,披著厚厚的皮草風衣,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一張鵝蛋臉透著微微的紅暈。
呂翼冰覺得她眉宇間似曾相識,轉(zhuǎn)念一想便記起來了,這位女子叫陳嬌,是陳橋的妹妹。
陳橋在家排行第四,五年前陳嬌來貴族學(xué)院探望過,呂翼冰還給過她王府的點心。那時她十二歲,甚是清揚婉兮,轉(zhuǎn)眼間已是亭亭玉立的美人了。
呂翼冰上前一步,作揖行禮道:“在下何童,見過陳嬌姑娘!”
“哦,原來是打劫食盒的!”陳嬌剛剛聽士兵通報,正奇怪是誰在這,見是呂翼冰,并不驚訝,也不下馬,而是問道:“車里面又是誰呢?”
“回陳嬌姑娘,冷姑娘在里面?!?br/> 一開口便是打劫食盒的,呂翼冰苦笑,當年這事陳橋一直記著,定是告訴了陳嬌。
“是那個寒光仙子啊!”陳橋當年著重介紹過,陳嬌對冷寒兒印象深刻,然后又問道:“沒有其他人了?”
“陳嬌姑娘可以去車上看看呀?!?br/> “我怎么稱呼你好呢?”
“陳姑娘可以叫在下何童哥哥?!?br/> “這個不好,我不喜歡,太親切了點,與現(xiàn)在的氣氛不是很融洽?!?br/> “此話怎講?”
“你還真是會裝糊涂?!标悑傻恍?,問道:“我問你,你此來有何貴干?”
“送小青與小白回貴府?!?br/> 陳嬌笑道:“哦,這樣啊,那我謝謝你了,讓小青與小白下車吧,她們跟我回去就行了?!?br/> “姑娘說笑了,這不太好吧,在下受令兄陳橋所托,要親自送她們回府?!?br/> “我四哥呀,他,還好嗎?”
“好,也不好,正要向令尊稟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