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訥于言而敏于行
知道她就是貝米,溫諒能忍著沒惡言相向,就已經(jīng)是素質極高,淡淡的應了一聲,對談羽道:“跟我來,有點事要你幫忙?!?br/>
談羽自然滿口答應,對貝米說聲你先上去,跟在溫諒身后往教學樓邊的花壇走去。貝米很少被男孩子這樣輕視過,臉上十分的不高興,盯著溫諒的背影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想讓談羽幫忙?哼,下輩子吧!”
溫諒習慣性的在花壇邊蹲了下來,談羽二話不說,學著他的樣子蹲在旁邊。這一幕似乎又回到了上一個時空的高中歲月,兩個家伙下課后從不同的教室奔出來,匯合后找一個僻靜的角落蹲下來,一邊撥動地上的小石子,一邊興致勃勃的聊天,從昨夜夢中那個女人的身體特征到國際上風云變幻,無所不談。
溫諒突然大笑了起來,世事就是如此的奇妙,這一世自己已經(jīng)完全的不同,而沒有經(jīng)歷失姐之痛的談羽,必定也會有個全新的人生。談羽不知溫諒在笑什么,卻不耽誤他跟著傻樂。他越這樣,溫諒越是想笑,兩個人就這樣蹲在地上旁若無人的笑了起來,看上去就如同兩個餓了十天的乞丐終于從狗嘴里搶下了一根骨頭般,狀極瘋狂。
不時有經(jīng)過的同學疑惑的看看兩人,又迅速的離開,談羽終于還是臉皮薄,紅著臉說:“要不咱換個地再笑吧?”這時候的談羽還沒有大學時那么的猥瑣,竟然還會害羞。
溫諒笑道:“張學友的歌,還會唱吧?”
談羽吃了一驚,道:“你知道我會唱歌?”
溫諒沒有解釋,把具體情況給他講了一下,聽說對手是二班的白桓,談羽有點緊張,道:“我聽說他爸爸是副市長,在學校沒幾個人敢惹的……”
溫諒拍拍他肩膀,靜靜的道:“放心吧,我保證他不會來找你麻煩?!?br/>
談羽牙齒一咬,大聲道:“干了!怕什么,大不了被揍一頓,我不怕!”
溫諒哈哈笑道:“有骨氣,好樣的!”
這樣的氣氛下,溫諒不好開口說貝米的事,其實他跟談羽的關系到現(xiàn)在也只能說一般,冒然說這些除了讓談羽反感之外沒有任何益處。告訴他下午放學在校門口等著之后,兩人就分開了。
放學后在老地方等到了許瑤,溫諒將蒲公英的名片遞給她,道:“這是西城那邊最好的一家卡拉ok廳,我費了好大勁才搞到的。說吧,怎么謝謝我?”
許瑤先是對名片上那只七彩貓眼大加贊嘆,然后雙手垂在腿側,低著頭,咬著唇,身子略微的扭動,羞澀的說:“要不我也學一下紀蘇……”
溫諒心中警惕,腆著臉湊了過去,調(diào)笑道:“好啊,我卻之不恭?!?br/>
話音未落,一拳從左面掄了一道弧線襲來,同時下面飛起一腳,溫諒豎起左臂,抬足屈腿,“砰”的一聲,硬受了這下重擊。身子卻猛的前跨,趁許瑤一腿懸空立足未穩(wěn),右手攬在她的腰間,左肩輕輕一撞。
許瑤輕哎一聲,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后背即將碰到墻壁時,溫諒左手一撐,從她的臉側探過手去按在了墻上,放在腰間的右手微微用力,兩人的身體立刻若即若離的貼在了一起。
“給我一分鐘!”
經(jīng)典的劇情之所以經(jīng)典,就在于它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被任何人拿來使用。溫諒保持著充滿壓迫感的姿勢,鼻尖距離許瑤的紅唇不過數(shù)寸的距離,幾乎能聽到她急促呼吸時的細微喘息,清新的體香撲面而來,在溫諒眼前心中飄舞的只有四個字:吐氣如蘭。
許瑤被溫諒的動作嚇了一跳,黑溜溜的瞳孔在瞬間放大,嘴巴微微的張開,一抹羞紅飛快的爬上臉頰,正要用力掙開時,突然那聽到這個男孩的話:
給我一分鐘!
許瑤看向溫諒,少年的臉清澈而悠遠,深邃又滄桑,眼神中似乎隱藏著某種說不出的神秘,心中突然一動,一縷柔情剎那間彌漫身心,整個人軟綿綿的依偎在溫諒懷中。
“好了,一分鐘到了,今天幾號?”
“19號?!?br/>
“19號,10月19號,1995年10月19號下午,有一分鐘的時間你和我在一起,因為你,我會記住這一分鐘,這一分鐘我們完全屬于彼此,直到永遠……”溫諒的眼神迷蒙,表情憂郁,語氣在低沉中帶點沙啞,幾乎將張國榮的演技學了個七成。
許瑤抬起頭,明亮的眼睛里泫然欲泣,溫柔的說:“《阿飛正傳》其實我是看過的……“
溫諒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松開手退后兩步,輕咳道:“咳,談羽該過來了,我先過去看看?!?br/>
饒是他兩世修行,臉皮厚過有關部門,還是被這一下打擊的夠嗆。身后傳來許瑤吃吃的笑聲,溫諒狼狽而逃,暗暗腹誹:再笑,再笑把你就地給法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