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看著袁天道說道。我以為袁天道給我講這個替死鬼的事情是為了解釋當時那個壁虎人推開他的原因,直到最后一句話說出來我才知道袁天道其實是愧疚的,當時的他就像是那個看著同伴死的小女孩兒一樣茫然和無助。
這次見到袁天道以后,我總覺得跟以往的他有點不太一樣,但是我想不出哪一點不正常,誤以為他這種狀態(tài)是想要用謊言來騙我的偽裝,現(xiàn)在我才明白這一次的袁天道沒有了之前的自信與灑脫,也就是這時候我選擇相信他說的這段往事,故事可以憑空編纂,可是這種融入故事般的情緒卻無法偽裝。
我能想象當時在黃河邊上看著手下尸體的袁天道,對于這個神秘的地底神廟和詭異的祭壇,包括那個莫測的傻子女人,那時候的他有多么的無奈。
“沒事?!痹斓佬α诵Φ馈?br/> “如果是你的話,在當時你會選擇怎么做?”頓了頓他問我道。
“我?我不知道?!蔽覐埩藦堊?,想象了一下當時的環(huán)境,那種情況下手下接二連三的去世,水底世界里莫名其妙的詭異生物,毫無頭緒的指示任務,是我的話我可能會感覺抓狂,也許會立馬帶著人們撤退?
——袁天道認為當時他面臨了他這輩子遇到最棘手的問題,隊員們雖然沒有說,可是他能感覺到幾乎全體隊員的情緒都已經(jīng)崩潰了,這種崩潰并非指的是隊員們害怕了想逃,能進袁天道隊伍的都是萬里挑一的精英,他們不會如此的脆弱,袁天道所謂的崩潰是隊員們無法保持絕對的清醒和理智,他們想要手刃這個傻子女人——雖然這個女人看起來很無辜,可是這一切似乎都跟她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然后再想辦法從地方軍區(qū)運來一批炸藥水雷,直接丟入水底的神廟當中,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一口氣都給炸的灰飛煙滅,這樣也就剛好完成了上面所交代的任務。
上面只說了任務是拆毀神廟,也沒有說怎么拆毀,炸了也是完成任務了。
袁天道當然知道這是最簡單最快捷的方法,可是那時候的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這似乎是一個為他所布的局,上面所謂的拆毀神廟絕對不是炸了那么簡單,如果自己真的這么做了,且不說自己這輩子的仕途就到此結束了,很有可能還會弄巧成拙,自己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的破局,然后找出這個神廟的秘密和一切的答案。
袁天道決定讓隊員們先行離開,自己在這邊等待裝備上的支援和北京那邊的回復,可是他不走,他的隊員們怎么也不肯離開,無奈之下袁天道只能先行安葬了小張的遺體,之后大家都待在營寨里,有人煮了簡單的飯也都沒有人吃,最后還是袁天道下了命令這才一個個流著眼淚吃完了那頓飯。就在大家吃飯的時候,那個傻子女人又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嗚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眼巴巴的看著大家吃的飯,袁天道走了過去盛了一碗給她,傻子女人也不管燙嘴,直接抓著就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你到底是個什么人呢?”袁天道問道。
“嘿嘿?!鄙底优顺粤孙埵值臐M足,對著袁天道一個勁兒的傻笑。
——水不再敢下,裝備和北京的消息只能等待,袁天道他們決定守在這里等待,這一等就是一下午,很快就到了晚上,隊員們一個個的開始擦拭武器,他們決定去守夜,守在那個祭壇石棺之前,昨晚兩個隊友死在了那里,他們非但不想逃避,反而是想要繼續(xù)守在那里等待著那個“殺人兇手”自投羅網(wǎng)。
“你們所有的人都待在營地里,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出去!”袁天道知道這幫孩子們的脾氣,立馬就下了死命令。
“狗剩子和小東北都白死了?”隊員們道。
“害死他們的,不是人?!痹斓揽粗爢T們道,這話的確是不適合他說,但是他卻也非說不可。
“我們都知道,我們不怕?!标爢T們道。
“小張的事情我不想再重演一遍,你們守在這里,這是命令?!痹斓勒f道。
安撫好了隊員們,袁天道走出了營地,遠遠的看過去那幾千個人頭堆積在村子里,在月光下顯現(xiàn)著白色的光,里面更有綠色的磷火發(fā)著悠悠的綠光,看起來的確是有點恐怖,袁天道深吸了一口氣,提起腳步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有人拉他的衣角,低頭一看看到那個傻子女人正拉著他,對著他不停的搖頭。
此刻傻子女人不管是臉上的表情跟做的動作都和水下的小張一模一樣,袁天道不由的心里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