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姨娘覺得,“你爹應該原沒想著這般罰你,不過是拿你給她樹名聲罷了。她但凡有半點念著姐妹之情,就該去給你求個情,不就雨過天青了?誰知竟跟沒事人一般,不聞不問。我好容易求人去大太太那里帶了話,卻也沒用,還白花了那些銀子?!?br/>
許云梨也覺如此。
她打小受寵慣了,比起接受自己在父親心目中,原來也不過如此。還是去恨嫡姐,要容易得多。
“她怎么能這么壞?我又沒得罪她。”
章姨娘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她要擺長姐的威風,可不就得殺雞給猴看么?這回你是吃虧在年紀小,給人當雞殺了。往后,哼,咱們張果老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許云梨道,“姨娘有法子替我出氣?”
章姨娘冷笑,“多的是。只再不能這么傻,在自家鬧了。否則胳膊斷了袖里藏,家里沒人替咱們撐腰。要鬧啊,咱們得鬧到外人跟前去?;仡^你大姐姐的及笄禮,就是個好機會?!?br/>
許云梨懊惱道,“可她還罰我抄《孝經(jīng)》四遍呢,爹又加了一倍,足足八遍,抄不完就罰我哪兒也不許去,我怕是趕不上大姐姐的及笄禮了吧?”
章姨娘笑道,“傻孩子,你抄不完還有娘啊。到時你抄前面,我夾空中間替你抄一些,難道你爹還能一字一字檢查不成?咱們再破些銀子,姨娘去外頭給你漂漂亮亮做兩身時新衣裳,保管比那什么公主府的舊布更出彩。到時也讓京城的貴婦太太們都知道,咱家有個乖巧漂亮的四姑娘。”
許云梨如此方才歡喜起來。
次日,尉遲府。
蕭氏收到許惜顏送的布,雖然歡喜,卻也想著要還個禮。
老管家周謙呵呵笑了,“夫人不必擔心。到底是郡主呢,身份貴重,打賞家里二位小姐,再正常不過。若實在過意不去,讓大姑奶奶和表小姐,不拘是親手做個點心,或是荷包香囊什么的小針線,送去也就是了。”
蕭氏恍然,可想想又開始發(fā)愁。
鄉(xiāng)下姑娘,劈柴挑水都是會的。但要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卻實在沒兩樣。
周謙道,“這也是老奴想說的。如今祭祀已過,府里也該正經(jīng)立起規(guī)矩。除了學習禮儀,還得正經(jīng)請了先生,教二位小爺讀書識字。就是姑奶奶表小姐,也得學些針線熏香,插花配色。往后出去交際,方能說得上話。要說針線,咱們府上倒是有幾個好繡娘,只其余要上哪兒請先生,夫人還得請教郡主才是?!?br/>
蕭氏連連點頭。
虧她還粗識幾個字,讓周謙一一寫了記下,回頭好問許惜顏。
只想起她昨日交待,又叫周謙備好香案。
周謙納悶,“這是要備著接旨?”
蕭氏也不敢肯定,只叫他先備著,那周謙就去準備了。
才安排著,忽有人上門。
蕭氏才自緊張,卻是衛(wèi)績上門了。
他是來告辭的。
人已護送上京城,他也該回軍復命了。
呆太久,會惹官員閑話,給尉遲圭惹麻煩的。
至于和許觀海談妥的生意,和私下的那些交情,早打發(fā)心腹送回去了。家族收到書信,自會有人打理。
蕭氏這些天忙來忙去,偏把他這頭給忘了。
慌慌張張,一面打點行裝,托他給兒子帶去,一面又要準備給他和隨行士兵的餞行禮。
正一通忙亂著,許惜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