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聽室里,陸宴北漆黑的深眸里泛出凜冽的寒光,垂在兩側(cè)的手不住握緊。
果然是她!
千防萬防,卻防不住自己的枕邊人!
高局連忙開始做筆錄,小張也不忘把音錄下來。
“你要想翻你兒子的供,就必須把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全都說清楚,我們再來判斷你們倆到底誰的話最可信?!?br/>
“真的是我!”
李文娟痛苦的抱著頭,不敢抬起頭來,“陸宴鳴發(fā)現(xiàn)了我和黎刻的關(guān)系,知道辰九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想把這個秘密告訴老爺子,可若是老爺子知道了,辰九就拿不到陸家一分錢,我不甘心,我為這個家付出這么多,怎么能就這樣被他掃地出門?我沒得辦法,只能毒死他!我本來是想把他毒死的,哪里知道他竟然命那么硬,被搶救了回來,不過也算老天開眼,他居然成了植物人。我見他醒不過來了,所以也就放過了他,免得再生事端,可我沒想到,幾年過去,他居然又醒了……他為什么還要醒來?他要是不醒,我就不會殺他!”
陸宴北額頭上青筋暴跳。
原來那日哥哥竟然已經(jīng)醒了??!
若李文娟和她兒子沒有對他痛下殺手,那現(xiàn)在他哥哥就活生生的站在了他和父親面前。
他醒來,父親該有多高興?
這一天,他老人家盼了有多久?
陸宴北的拳頭不斷收緊,他不知道費了多少力氣,才控制住了自己沖進(jìn)去揍人的沖動。
李文娟的話還在繼續(xù),“陸宴鳴醒來后是我拔掉了他的氧氣管,是我殺了他。只是沒想到,蘇黎那個賤人居然撞破了我所有的秘密,辰九是沒得法子才追出去的,可是他從來沒有撞過蘇黎的車,真的沒有,他是冤枉的!”
“我知道?!?br/>
高局微微一笑,“我們調(diào)取過證據(jù),他的車上沒有任何刮擦痕跡,只是……他不殺伯樂,伯樂卻因他而死!哪怕是牽連,也有他的份!所以,小張,準(zhǔn)備逮捕令,逮捕陸辰九!”
“是!”
小張領(lǐng)命,大步離去。
“什……什么意思?”
李文娟直到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辰九……你們根本沒有逮捕辰九?!”
高局揚了揚手里的那份口供,“李文娟女士,你剛剛的口供,我們還不能確定真假,待我們和你兒子對過之后,就會知道了,就看你是不是真有一個孝順的好兒子了。啊,對了……你今天想要殺死的那個女孩,她不叫蘇黎,她是金秀兒,她不過只是一個長得和蘇黎相似的女孩子而已,另外,她的存在,你兒子也知道,看來他之前是沒跟你通過氣了?!?br/>
說完,高局得意洋洋的出了小黑屋去。
房間里只剩李文娟后悔不跌的哀嚎聲。
她這會兒真的想要撞死在墻上的心都有了。
高局長一出來,見到陸宴北,連忙上前與他握了握手,“恭喜陸總,總算可以給自己的親人討回了一個公道?!?br/>
陸宴北重重的握了握他的手,“感謝高局,改日請你吃飯?!?br/>
“是我該謝謝您才是,要不是您幫我出這么一個好主意,我還真不知該從哪兒入手呢!陸總,小陸總那邊……”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好。”
*****
陸辰九最終還是被捕了。
被捕的這天,他坐在小黑屋里抽了整整一個晚上的煙。
整個審訊室里煙霧繚繞,讓人睜不開眼。
直到外面的天蒙蒙亮的時候,他才終于開了口。
“我母親是給我父親下了毒,但那事是我父親走的那天我才知道的,至于我父親的死……跟我沒關(guān)系?!?br/>
他的喉嚨大概是被煙熏得太久,發(fā)出的聲音又沉又啞。
陸辰九說完,夾著煙頭在煙灰缸的邊沿彈了彈。
末了,又把煙重新叼到唇間,重重的吸了一口,才又繼續(xù)道:“我是有開車去追過蘇黎,但事實是我的車從來沒有碰過她的車,所以,她的死跟我并無關(guān)系!”
他濃濃的吐出了一口煙圈,把他與高局長阻隔了開來。
高局長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試圖要從他的眼神中找出一絲破綻,可沒有。
他太平靜了,平靜得像是他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若他說的都是真相,那么這個案子他頂多治一個知情不報,包庇罪犯的罪,而蘇黎那場車禍,若他請了一個好的律師,甚至還有可能會逃過一劫。
高局長把筆錄拿給陸宴北過目的時候,有些挫敗,“兩人的口供竟然完全對上了,我們找不到陸辰九半點破綻。如果他有個好律師,蘇小姐的死……”
“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