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笙差點忘了,前不久墨念才剛跟他坦白,他對墨念來說極為特殊。
盡管墨念“沒有感情”的病癥,讓她看起來貌似比一般女人要安全一些。
實際上,墨念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畢竟,按照墨念的說法,所有人對她來說都沒差別,只有自己,才是唯一的“例外”!
“停手。”
在墨念試圖將自己抱出去之前,紀時笙開口制止了她,“不用那么麻煩,你只用記住,下次不許這樣就行了?!?br/> “好的,那……再見。”
墨念點頭,與紀時笙道別后,又將視線放到看戲半天的司機身上,“請快點帶總裁回去,他剛才有點不舒服,不確定會不會又反復?!?br/> “了解?!彼緳C恭敬說道。
紀時笙在旁邊默默無言,看司機的眼神更冷了——
你別像對總裁夫人一樣對墨念?。?br/> 那么恭敬做什么?
接著,司機給紀時笙關上車門,開車遠去。
墨念目送紀時笙的車子離開,才轉(zhuǎn)身回電梯,她還要繼續(xù)加班。
另一邊,車內(nèi)。
過了一會兒,紀時笙才從無語的狀態(tài)中緩和過來。
墨念太容易攪亂他的節(jié)奏了。
摁了摁突突的太陽穴,紀時笙有些煩悶。
他明明不是這樣計劃的,他本打算對墨念復仇……
紀時笙的手,再次不自覺抓皺了西服褲子,想到了剛才在辦公室里,墨念說的話。
墨念說,“等我存夠了錢,就能去國外做手術,如果手術成功,我就能恢復了?!?br/> 這代表墨念的病,可以痊愈。
而他的腿……
卻再沒希望了!
無論醫(yī)生、家人怎么騙他一定能好,完全沒問題,紀時笙也很清楚,他一輩子只能這樣了!
原本還覺得墨念也很可憐,這些年來受了折磨。
可到頭來,被那場噩夢籠罩的,終究只剩自己一個人!
先前對墨念逐漸熄滅的仇恨之火,又一次燃燒起來。
紀時笙覺得這樣的自己十分丑陋,可一想到當年的事,他就止不住的怨恨!
他真的……
恨極了!
為什么?為什么墨念要——
“??!”
然而,思緒至此戛然而止,熟悉的疼痛再度從大腦深處涌了上來。
紀時笙捂著頭慘叫一聲,若不是安全帶,他恐怕已經(jīng)從座椅上摔下去了!
“總裁!”司機見此一驚。
“加速……回去?!?br/> 紀時笙忍著疼,對司機吩咐,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撥通快捷鍵“2”,備注為“莊管家”的人,待手機接通前,又對司機說道:“接下來我說的話,無論是誰問起,都不許透露半個字……包括我!”
“好、好的?!彼緳C點頭,卻不太明白紀時笙這句話的意思——
什么叫無論誰問起,都不許透露……包括“我”?
總裁你自己會無聊到問我你說過的話嗎?
盡管不解,司機卻識趣地什么也沒說,做他們這行的,第一條就是得保證“口風緊”。
“少爺。”
與此同時,紀時笙放在耳邊的手機里,電話接通,響起一個有些滄桑卻可靠的男性聲音,“請問有何吩咐?”
“3……”
然而,紀時笙一開口,卻是斷斷續(xù)續(xù)說著一串貌似毫無規(guī)律,也無意義的數(shù)字:“1……0……7……”
手機另一邊,在聽到紀時笙開口報數(shù)時,驟然沒了聲,一股凝重的氣氛,隔著手機透了出來。
這另外人不知其意的無規(guī)律數(shù)字,在莊管家聽來,似乎是什么暗號般,別有深意。
“……8?!?br/> 報完最后一個數(shù)字,紀時笙像是快沒力氣了,啞著嗓子說道:“盡快……安排……”
“是,少爺。”
手機那邊,莊管家用嚴肅的聲音回道:“請您保持冷靜,不要讓情緒有太大起伏?!?br/> “知道?!奔o時笙將手機放下,手臂脫力般耷拉在身旁,他深呼吸,輕吐著氣,像是要讓自己平靜一些。
“大意了……”
紀時笙在心中喃喃,“本該隨時隨地保持平靜,才不會發(fā)作,都是因為……墨念?!?br/> 一想到她,她一靠近自己,什么冷靜,不能讓情緒起伏波動過大……
紀時笙通通拋在了腦后!
感覺糟糕透了。
墨念果然是……
他的克星啊。
腦海中浮現(xiàn)出墨念的面容,紀時笙的意識卻慢慢模糊、沉底……
……
第二天。
墨念準時打卡上班,用員工證刷開秘書室大門時,她聽到了里面的對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