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這么火爆,這可不大好”從病房門口傳來尖酸刻薄的聲音。
之赫瞪大雙眼,眼眶干裂,紅血色遍布,眼神像仇視著敵人一般朝著門口望去,果然是他。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西裝革履的出現(xiàn)在之赫眼前,說是看望病人但卻沒有帶任何東西,實在是有點牽強。那人首先注意的不是臥病在場的之赫而是這間狹窄的病房,他淡定的走了走,嘴角微微上揚。
之赫坐的愈發(fā)筆直,手緊緊的攥著,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之赫想要撲上去殺了的人,但之赫不能這么做,他只能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他會討回來的。
“之赫啊,聽說你受傷了,我特意來看看”男子仇恨的瞪著之赫,沖著之赫走了過來,本是關(guān)心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那樣令人作嘔。
“腿斷了,是嗎?”他微微一笑,用手狠狠的捏著之赫的腿,之赫難以忍受疼痛,面容扭曲但沒有發(fā)出任何呻吟。
“我記得,你以前可是非跳舞不可,這下可以消停一年了吧。像你這樣的人沒有了夢想,會怎么了?。俊蹦凶友哉Z間滿是譏諷。
“簡道,是你!??!”之赫痛苦的說著。
“這不是意外嗎?怎么會是我呢?”他注意到地面上的手機,低下身子撿了起來,攥在手中把玩著,突然卻狠狠的將手機摔在地上,手機頓時變得稀巴爛“不過,是我又怎么樣吶,你能怎么樣吶,你配怎么樣吶?諶之赫,你給我記住了,不要有不該有的幻想,我就是要看著你什么都沒有?!?br/> “總有一天……”之赫突然狠狠的說到。
“對啊,總有一天,你太聰明了,跟你父親一模一樣,我也會擔(dān)心總有一天啊,所以我不會讓那一天讓你得償所愿。”他捏起床頭柜上的之赫的食物,聞了聞,而后擺出一臉嫌棄的表情“沒情“這些年,你沒日沒夜的打工收獲什么了嗎?涉世未深,真是笑話?!?br/> “有本事就換了我的藥”之赫看向窗外,想起那句熟悉的話:我可不能保證這藥會不會治病?之赫慢慢閉上了眼。
“說什么呢,我怎么會換了你的藥吶,之楠已經(jīng)不在了,萬一有一天他改頭換面回來了,你們兄弟二人掀起大浪就不好了,所以我會讓你活著,活著起碼讓之楠不要隨心所欲,教他一些長大的道理。不用太感謝我,我也不會讓你活的太舒心,所以你可要想好了,日后打工也好,參加競賽也罷,可都要多幾個心眼?!?br/> 他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突然停下倆扭頭看了一眼之赫“醫(yī)藥費我會出的,你安心養(yǎng)傷,日后這雙腿不能跳舞可是會不好過呢!”
之赫看著那個人走了出去,雙眼滿是憤怒和不甘,可唯獨沒有眼淚流出,他還不配哭,能活著就已經(jīng)很好了,只是咬緊牙關(guān),強忍著眼淚。
之赫的思緒被詩薇打斷“痛嗎?”
之赫突然坐了起來,手捏了捏腳踝,淡淡的說到“還好,還會痛。”之赫今天跑來尋詩薇,腳踝有點酸痛,這些年腿傷雖好了,但自己卻再也不敢嘗試跳舞,即便打籃球時的雙腿能讓自己感覺到自己還是可以跳舞的,但之赫卻在受傷之后放棄了跳舞,放棄了此生最想要做的事,也丟棄了從前的自己。
這些年之赫在咖啡館打工零工,送過外賣,干過苦力活,見證了很多人不同的人生,他依舊平凡如任何人,可心中的怨念卻始終將自己推向一種極端。
詩薇回頭看著之赫,不知道說點什么,默默低下了頭。
“其實我早就不在乎了,這些年能活下來已經(jīng)是恩賜了,但一年前初見你時,我卻有點怕,怕你也與我一樣,有著這樣的成長?!敝諟厝岬目粗娹?。
上天創(chuàng)造兩個心境相似的人,大概是用來心心相惜的吧,至少這一刻的詩薇這樣認為。喉嚨發(fā)著劇痛,詩薇又一次出不了聲音,之赫察覺到后,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沒事?!?br/> 周圍一片漆黑,此刻早已是深夜,詩薇和之赫未回寢室,宿管大約也不會發(fā)現(xiàn),畢竟在這樣一所大學(xué),多的是挑燈夜戰(zhàn),熬著通宵的人。
“薇詩薇,現(xiàn)在我有點怕”
詩薇雖然并不理解之赫的話,但還是看得出之赫眼中隱隱的不安。
之赫所擔(dān)憂的事無法向著詩薇說出,關(guān)于七年前的傷痛,他也只能放在心底。
七年前之赫參加國際少年街舞總決賽時,剛好遇到父母親出差,為了不讓父母擔(dān)心,之赫臨走之前安慰母親說“媽媽,我一定會抱著冠軍的獎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