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晚了,今天好像是第二次”之赫看著漆黑的天空,突然嘆了一口氣。
剛剛之赫陷入深思時,詩薇早已經悄悄的躺在草坪上,詩薇微微閉著雙眼,但睫毛還是不安分的跳動著顯示出詩薇并沒有陷入沉睡。詩薇沒有回答之赫的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呆著。
“喜歡數論嗎?”之赫突然看著詩薇。
“挑戰(zhàn)而已?!痹娹蓖蝗槐犻_眼,看向之赫。
“你很適合數論研究,我算不上喜歡。”
“為什么?”
“為什么選擇數論系嗎?以前有人幫我解了一道題,我不喜歡被別人否定,所以想告訴那個女孩我的思路沒有問題,只是不適合競賽而已?!?br/> “僅此而已?”詩薇若有所思。
可能也想看看那雙無可奈何的眼眸背后埋藏的是怎樣的故事,如果成長相似,我未曾感受到的溫暖想讓那雙眼睛感受到。之赫只是在心中回答了這個問題,對詩薇卻沒有說出這句話。
之赫沒有回答,詩薇也沒有追問下去,只是默默閉上了雙眼。
整個操場上也只有詩薇和之赫,兩個人斜躺著,沒有任何看似親密的接觸,兩人隔著大約一米的距離,但兩個人有足夠的的溫暖,關于這一刻,關于沉封在心底的傷痛。
以前許多年未能入睡的長夜,現在也終究不是孤身一人在煎熬著。
兩個不喜歡輸出內心的人,一晚上還是沒能說很多的話,聊過去談人生也好,吐槽命運波折也罷,都不關于內心一片漆黑的詩薇和之赫。
詩涵打過幾個電話,不過詩薇手機靜音也沒有聽到,之赫手機關機,瑾一自然也無從尋起。
只知道第二天凌晨詩薇在短暫的小憩之后醒來,之赫的那件被自己攥著皺皺巴巴的西裝蓋在了詩薇身上,而之赫卻早已不在詩薇身邊。
詩薇坐了起來,看著身上的衣服沉思了一會,隨后又望向遠方的漸明的東方,麓圳市的黎明總是來得很快,在幾乎無人問津的時刻就悄悄掀開一角的光明。
操場不遠處的角落傳來幾聲貓叫,還有幾聲蟲鳴,詩薇扶著地借力站了起來,身體有點發(fā)冷,倒不是受涼,而是比之更為恐怖的夢魘,那個只有自己知道的痛。
詩薇拿著手中的衣服,微微抬了抬長期被自己枕著發(fā)麻的胳膊,周圍依然有點漆黑,但詩薇卻沒有害怕,畢竟黑暗是自己比較熟悉的朋友。
詩薇抬起胳膊的時候,一雙手從詩薇身后伸到詩薇身前拿走了之赫的衣服,詩薇抬了抬頭,順著被收回的手看了過去,原來之赫并沒有離開,只是在詩薇身后的不遠處,之赫將衣服輕輕披在詩薇身上。
詩薇轉身的時候才發(fā)現之赫站的地方是風吹來的方向,之赫始終在用自己的身體擋著風,此刻之赫依然穿著和往常一樣的白襯衫帶著滿眼的溫柔,看著詩薇。
詩薇也看著之赫的雙眼,忽然覺得不管這個人背著怎樣的故事都不重要,他依然像一束陽光,起碼在這個霧蒙蒙的黑暗里。
之赫笑了笑,雙手放在詩薇肩膀上,將詩薇轉了過去,此刻詩薇眼前是一幅她從未注意過的美麗圖畫,遠方被掀開的光明正像是暴雨滴在地面上吞噬干涸一樣吞并著黑暗,透過云層紅日的一角正努力上升著,天邊早已是一片金黃,幾只鳥雀向著日出飛去,身影在一片金黃中十分清晰,在天空中拉下絕世唯美的軌跡。
“也許,黑暗也會過去的。”之赫突然安慰著詩薇,也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