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安長公主的眸光沉了沉,沈姝來得這么巧怕是與沈皖脫不了干系!
雖然不滿沈皖又耍心思生事,可眼前老夫人和沈夫人劍拔弩張的,她也無暇去收拾沈皖。
所以,她只輕輕掃了眼沈皖就將目光收了回來。
“阿姝,你祖母和你娘親因?yàn)槟愠称饋砹?!你快勸勸她們!”寶安長公主急忙道。
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爭端是因?yàn)樯蜴鸬?,那么由她來解決是最合適不過的!
她這弟妹是個(gè)外柔內(nèi)剛的執(zhí)拗之輩,而她這婆母則是個(gè)好勝之人,這二人對在一起,那當(dāng)真是天雷勾地火,一發(fā)不可收拾!
這要是不及時(shí)阻止,那必然是要鬧出大亂子的!
沈姝頷首,只需要看著她娘親和她祖母的模樣,她就知道這兩人之前吵得有多么厲害了。
她心知這二人的脾性,如今只想趕緊將她們分開。
孰料,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娘親就沖她吼道:“你給我出去!這是我和你祖母的事!與你無關(guān)!”
沈姝扶額,因她而起的事怎么就和她無關(guān)了?
眼瞧著那釵都要擦破皮了,沈姝連忙道:“您先將金釵放下!”
沈夫人卻沒有動(dòng),她緊緊盯著老夫人,道:“您若是一意孤行,那兒媳今日就不活了!”
老夫人冷笑,道:“你盡管去死!你死了老身去給你陪葬就是了!但凡我死了能換來沈氏一族繁榮昌盛,那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聞言,沈夫人果真將釵又往里抵了幾分。
她白皙的脖子上立即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
“娘親!”沈姝疾呼、
眼看著老夫人又要開口了,沈姝連忙哀求道:“祖母,您先少說幾句話!”
老夫人斜睨了沈姝一眼,到底無法忽視那雙水眸中的哀求,終究是冷哼一聲別過了頭。
見老夫人應(yīng)了她的請求,沈姝才舒了口氣。
“娘親,女兒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斷然不會委屈自己!平日里況且如此,更何況是婚嫁呢?”沈姝循循善誘道。
老夫人的眉頭跳了跳,阿姝這是在向慕容清芙保證她不會為了家族去聯(lián)姻……
但沈姝之前給她的信里說了,她會承擔(dān)起沈氏嫡女的責(zé)任的!
所以,這怕是她用來安慰慕容清芙的話。
想著,老夫人就合上了眸子,任由沈姝勸沈夫人。
一旁的沈夫人松了口氣,但她還是不確定地問道:“真的?你真的不會同那位三皇子產(chǎn)生糾葛?”
“是!女兒與他本就無什么糾葛,日后也不會有!”沈姝立即承諾道。
沈夫人狐疑地打量著她,似在思考她這話的可信度有多少一樣。
而一旁合上眼睛的老夫人卻是猛得睜開了雙眼,她剛準(zhǔn)備開口,就被寶安長公主遞了個(gè)“稍安勿躁”的眼神,她略一思索,便又坐視不理了。
良久,沈夫人才放下了手中的釵。
釵一放,她竟是渾身一軟,若非沈姝扶的及時(shí),她就直接倒地了。
說到底,她也只是個(gè)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柔弱貴婦,哪里經(jīng)歷過這種驚心動(dòng)魄的事?
她未出閣前是家里的嫡幺女,亦如沈姝一般被嬌養(yǎng),嫁了人,夫君寵愛,遠(yuǎn)離京都,素來都是順風(fēng)順?biāo)模丛?jīng)過多少波折。
她今日能與老夫人正面相對,甚至于用了她最不屑的以死相逼,都是為了她唯一的女兒!
為母則剛,為了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她端的是一腔孤勇,敢與世間的所有人為敵。
如今,她的目的達(dá)到,她才開始后怕,她渾身的力氣一剎那間都被抽干了。
瞧著她放下了金釵,老夫人緊繃的心也松了下來,她斜睨了沈夫人一眼,道:“念著你一片慈母心,老身今日就不與你計(jì)較了!”
頂撞婆母乃是大過。
“多謝母親!”沈夫人虛弱道。
“母親,兒媳送您回去歇息吧!”寶安長公主淺笑道。
她料想著沈夫人需要沈姝好好安穩(wěn)一番,就想著先和老夫人離開,讓沈姝母女單獨(dú)說會話。
老夫人心里明如鏡,她立即頷首應(yīng)了。
而后,寶安長公主就扶著老夫人往外走了。
她們到了門口時(shí),寶安長公主才想起這廳內(nèi)還有一人,她回頭道:“阿皖,時(shí)候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說完,她就繼續(xù)往前走了。
沈皖也沒再繼續(xù)賴在廳里了,她本就是來看戲的,既然戲都落幕了,她也就沒必要再繼續(xù)待在這里了。
“嬸娘、五妹妹,阿皖先告退了!”她微微福身,隨后就快步離去。
等到屋內(nèi)只剩下她們母女的時(shí)候,沈姝才將身體虛軟的沈夫人摟在懷里,像她以往安慰自己那般輕輕拍著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