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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琳瑯話中有話,且不惜用重金砸他,崔公子雖然不甘心被她當(dāng)槍使,可到底好奇,他問周琳瑯道:“怎么個做事顧頭不顧尾法?”
周琳瑯謹(jǐn)慎的道:“他于女色上不太謹(jǐn)慎,貪心不足不說,卻又敢做不敢當(dāng),臨了做了縮頭烏龜,還把責(zé)任都賴到一個女人頭上,這樣的人,真的值當(dāng)一交?”
周玉珉是個什么樣的人,崔公子只會比周琳瑯更清楚,是以她這話說了相當(dāng)于沒說,只后頭這話,倒頗有些耐人尋味。
他默默打量了周琳瑯半晌,突的笑道:“這話別人說,我或可不信,既然周姑娘都這么說,可就讓人不得不信了?!?br/> 周琳瑯輕嘆道:“一筆寫不出兩個周字來,我原也不想拆他的臺,污他的名……”
崔公子不無諷刺的道:“這么說,周姑娘純粹只是善心了?”
無緣無故,兩個素昧平生的人,她憑什么對他發(fā)善心?如果不是善心,便是私心。
這位崔公子也是個聰明人啊。
周琳瑯一邊感嘆,一邊不動聲色的道:“是啊,誰讓我曾在菩薩跟前念了好幾年的經(jīng)呢,別的沒有,沾染一點兒佛心總是有的。不敢說發(fā)宏愿普渡眾生,但一句無心之言總算還說得起?!?br/> 崔公子哈哈大笑,朝著周琳瑯拱手道:“周姑娘謙虛了,佛祖都肯舍身飼虎,這可不只是善心所能描述的了。周姑娘縱然沒損己利人,也算可圈可點了。既然話說到這兒了,不如周三姑娘索性說得詳細(xì)些?也更有可信度不是?”
周琳瑯見他肯上道,當(dāng)下也就沒猶豫,道:“別的我也不甚清楚,但我大堂兄成親多年,膝下一直無子,祖母和大伯母都很是著急,不過大堂兄卻壓根沒當(dāng)回事兒?!?br/> 崔公子笑道:“他年紀(jì)又不大,再緩幾年也使得。”
周琳瑯輕輕一笑,道:“那倒也不是,大抵是大堂兄胸有成竹吧?!?br/> 點到即止,周琳瑯并不肯多說。崔公子也是個明白人,看了看那箱銀子,笑了一笑,朝周琳瑯拱手:“今日冒昧,還請周三姑娘恕恩,不打擾了,告辭?!?br/> 周琳瑯蹲身一福,回身時臉上笑意漸斂,滿是淡淡的惆悵。
說是去書局,祁季昭只是打了個卯就回了顧府。
略做梳洗,他便歪在榻上歇息。小廝進(jìn)來回話:“陸大人剛才叫人送了信兒,周三姑娘那邊的麻煩已經(jīng)解決了?!?br/> 祁季昭點頭:“替我道聲謝?!?br/> 小廝應(yīng)了,又道:“周三姑娘叫人送了一匣點心,三爺您看……”是怎么處置?
祁季昭抬眼看了看,唇角微翹,笑道:“放那兒吧?!?br/> 他雖吃不了,但瞧著看眼兒也是好的。只是一提到周琳瑯,祁季昭難免羞慚。
不是沒被人拒絕過,可因為拒絕的人是她,他這心就仿佛被她攥在了手心,有一種壓抑的痛楚。
難得見他心情好,那小廝道:“要說謝,周三姑娘這份謝禮也太輕了些,爺幾次三番的救她,她就算做牛做馬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祁季昭笑意漸斂,沒說話???,世人都會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J(rèn)為,他救了她,她就該以身相許。所以,就算他挾恩以報,也沒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