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爸秦媽終于得了幾天空閑從山上回來,剛剛賣出去了幾車的花兒,今年的忙碌季也過去了。
秦爸身材高壯,秦剛完全是遺傳父親。而秦媽則很嬌小,不過行動利落如風,一瞧就是個不得了的女人。
好不容易全家聚齊,秦媽要吃火鍋,這買菜的任務就落在了秦箏的身上。
誰讓她不是模范生呢,誰讓她不是學校的風云人物呢,誰讓她比秦剛晚出生幾年呢。挨欺負是必然的,她反抗無效。
在超市逛了一個多小時,終于走出來,兩只手滿滿的,沉得她要跪倒在地了。
一袋子的青菜,三袋子的肉,他們家兩個男人都是肉食動物,若是不給肉,肯定會咆哮的掀翻屋頂。
但是肉真的很重啊,走了一段路秦箏就不行了,放下袋子甩手,她的手被勒的通紅。
不禁暗咒老哥,只知道吃,睡,吼,這么差勁將來肯定娶不到媳婦兒。
休息了一陣兒,彎身提起袋子,這次多堅持一會兒,肯定能一次跑回家。
“秦小胖。”驀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秦箏彎腰的動作卡在了那里。
身后,一個人影接近,穿著休閑,身姿挺拔。黑亮的短發(fā),帥氣的臉龐,還有那時時都掛在眼角眉梢的微笑,正是段冉。
扭過頭,瞧見的就是那朝著她走過來的人,不禁暗咒一聲,然后拎著袋子站起身,往家走。
段冉腿長,幾步便追趕上了她,“秦小胖,拎了這么多東西,需要我?guī)湍忝??”與她同走,段冉一邊低頭看著她,傍晚的陽光下,他的眼睛格外亮。
“不用。<>”秦箏的回答不止是沒熱情,顯然是不想跟他說話。
但奈何段冉好似沒看出來,依舊眉眼含笑,“我也去你家,正好順路,真的不用我?guī)兔??”那聲音帶著笑,好似不論什么時候他都很高興的樣子。
“去我家?去我家做什么?”一聽這個,秦箏皺眉,抬頭看了他一眼,瞧見他那張臉她就沒什么好脾氣。
“聽說今晚吃火鍋。看來,確實是吃火鍋,很多肉,我喜歡?!笨戳丝辞毓~手里的袋子,段冉很滿意。
眉頭皺的更甚,“誰邀請你了?”
“伯父,伯母,還有秦剛?!蔽⑽A身,段冉笑看著她那緊繃繃的小臉兒,愈發(fā)開心。
秦箏瞪眼,她還真不知道,老爸老媽和他這么熟。
“既然你不用我?guī)兔Γ俏蚁茸吡?。小胖,一會兒見?!痹捖?,段冉邁著大步悠然離開,還真不幫她了。
秦箏氣得鼻子冒煙兒,去她家吃飯,居然一點忙都不幫。就算她說不用他,但他一個大男人看不出來這些東西真的很重么?
她就說,這人就是個無賴,什么家教極好,素質(zhì)極高,他就是個騙子!
亦步亦趨的回家,秦箏的手都要被勒斷了。
然而,進了家門還沒等她抱怨呢,滿臉狂風暴雨的老媽從客廳沙發(fā)上一下子蹦了過來。
手上抓著兩張紙,秦箏一眼就認出來了,心里暗叫一聲不好!
“秦小胖,你越來越厲害了,第一個月考,數(shù)學考了十七分,你怎么不直接抱個零蛋回來?”秦媽嗓門極高,別看長得嬌小,可吼起來可是嚇人的很。
拎著袋子,秦箏滿眼無辜,她刻意扮呆時極其可憐,讓人不由得就心軟。<>
可秦媽是誰啊,秦箏就是她生的,她自然了解。
不管秦箏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秦媽抓著那數(shù)學試卷差點就要砸到她臉上了。
“十七分,以前起碼還能及格。你這腦子里裝了一堆的什么?就不能學學你哥,你這腦子有他一半聰明也不至于考了個十七分回來?!鼻貗尰鹈叭?。
秦箏倒是淡定的很,這種吼叫她已習以為常。
“我是您生的,不聰明也不怨我。”這是事實。
“還頂嘴?這個這個,這是什么?你居然敢交男朋友,信不信我揍你?!比拥魯?shù)學試卷,秦媽又舉起另外一張紙。藍色的信紙,還帶著香味兒。
秦媽這一說,那邊沙發(fā)上的人都看了過來。段冉伸直了長腿坐在那里,眼睛直指秦箏,而且眉眼間的笑也淡了下來。
秦剛哼了哼,只穿了一件背心,他看起來更像金剛了。
“誰那么大的膽子敢和你談戀愛?。俊卑欀碱^,看起來,秦箏只要敢說出名字來,他就馬上去敲斷那人的腿。
放下手里的袋子,秦箏摸了摸腦門兒,“這是昨天下課的時候齊偉給我的,我都給忘了。給我,我瞧瞧?!睆睦蠇屖掷飱Z過那張信紙,這是一封情書。
秦媽瞪著眼睛盯著她,似乎她敢說出一句不合她意的話來,她就揍的她屁股開花。
“這是情書啦,我又沒什么表示,干嘛對我發(fā)火?。棵魈焐险n我還給他就是了。順便告訴他,再糾纏我老哥就敲斷他的腿。”她又什么都沒做,沖她吼什么吼。
“給小剛,讓他還回去。<>”奪過信紙,秦媽轉(zhuǎn)身走回沙發(fā),將信紙扔給秦剛,讓自己這如金剛似的兒子擺平騷擾她女兒的混小子。
秦箏快速彎身脫鞋,然后幾步走進廚房。
秦剛幾分不耐,拿起那信紙看了看,又是輕蔑的哼了哼。
旁邊,段冉伸手將那信紙拿了過去,掃了一遍,隨后道:“由我來吧,你會把新生嚇死的?!?br/>
秦剛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沒說,反正他也是懶得動彈。
廚房里,秦箏洗菜,切肉,將鍋底煮上。誰讓她學習不好,所以這些事都得她來做。
客廳里,秦媽還拿著那張數(shù)學試卷,滿試卷的大紅叉,看的她愈發(fā)生氣。
這種成績,將來考大學都考不上。她也不指望秦箏能像秦剛那樣成績優(yōu)異,起碼能順利畢業(yè)考上大學就行。
但依照這種成績下去,怕是連大學也考不上。
“伯母,能把試卷給我看看么?”段冉的聲音響起,秦媽抬頭看過去,火冒三丈的臉立即換了個表情。
“看看吧,這丫頭啊,以前還能勉強及格,現(xiàn)在離零蛋越來越近了?!睂⒃嚲磉f給段冉,秦媽看起來很是喜歡他。
長得好,學習優(yōu),懂禮貌,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處處好。
拿過來看了看,段冉微笑,“其實小胖也只是馬虎而已,有一些公式運用的都是對的?!?br/>
“是么?”秦媽倒是不懂,她看見的只是分數(shù)和那些大紅叉。
“嗯,只要稍加提點輔導,相信成績會很快提上去?!倍稳近c點頭,眉眼間的微笑帶著認真。
秦媽眼睛一亮,瞧了自家兒子一眼,“小剛,不如你平時給小胖輔導輔導?”
秦剛濃眉一擰,“我會揍扁她?!彼蓻]那個耐性。
秦媽欲言又止,自家兒子什么脾氣她自是知道。
“不如這樣,我來給小胖補習吧?!倍稳胶鋈徽f道。
“不行!”這邊秦媽還沒表態(tài),秦箏拒絕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她在廚房可是都聽到了。
“哪有你說話的份兒?考了十七分我還沒揍你呢?!鼻貗尯龅牡裳?,要那個考了十七分的家伙閉嘴,她沒權表態(tài)。
秦箏腦袋從廚房探出來,滿臉不同意。
“不會麻煩你吧?你們今年也高三了,學習也很忙。你要是能輔導小胖啊,我是放心的。”秦媽轉(zhuǎn)過臉看著段冉,表情立即就變了。和和氣氣的,好像剛剛吼秦箏的根本不是她。
段冉搖搖頭,“不會麻煩。每天放學后我過來給小胖補習,相信她的成績會很快提高的?!?br/>
秦媽笑開花,段冉極其優(yōu)秀,她自是放心。
廚房門口,秦箏緊繃著小臉兒瞪視那個眉眼含笑的人,多管閑事!
秦剛靠坐在那里,扭頭看了好友一眼,似乎看出了些什么。
整個晚飯的過程,秦箏都是繃著小臉兒,不時的看向坐在對面吃飯,自由的好似在自家的人,大眼睛冒著火。
段冉有時抬頭會與她的視線撞在一起,不過他一直微笑,笑得秦箏更加不順眼。
翌日上課,那星期五給秦箏情書的齊偉就出現(xiàn)了,而且鼻青臉腫的,慘不忍睹。
雖他也長得人高馬大,經(jīng)常打架,不過看起來他這次被揍得很慘。估計是被圍攻了,否則怎么能慘成這個模樣。
躊躇不前的接近秦箏,然后嘴里像含著襪子似的給她道了歉,之后就一溜煙跑了,活像被鬼追。
秦箏糊里糊涂,后來覺得可能是老哥找他了。依老哥那個金剛似的身形,將齊偉揍成這樣估計會很輕松。
暗暗撇嘴,就知道他沒什么耐性,處理這種事情用的就是拳頭。
段冉說給她補習,下課后回家,沒到半個小時,果然來了。
他是和秦剛一同回來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帥的不得了。
秦剛身上的襯衫則敞開大半,拎著書包換鞋,直接將腳上的鞋甩飛,粗魯?shù)牟坏昧恕?br/>
秦箏從樓上下來,穿著白色的長裙,曲線玲瓏。
“哥,今天齊偉向我道歉了,不過他鼻青臉腫的,你又打人了是不是?以后能不能不要那么粗魯,要是一個沒準頭把人打死了,你就得進監(jiān)獄了?!彼细缡裁礃幼铀匀恢溃M管脾氣不好,但也不能進監(jiān)獄啊。
換上拖鞋的秦剛瞥了她一眼哼了哼什么都沒說,收回視線與段冉做了個眼神交流,然后上樓。
他不回應,秦箏也沒說什么,和他錯身而過,身上的汗味兒沖刺鼻腔,嗆得她瞇眼。
段冉補課,倒是真的很盡心,將他的高一筆記都拿來了。
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秦箏眼睛看著課本,腦子里卻在想別的。
她就是不想讓他給補課,聽他的聲音她都覺得刺耳朵。
列出習題讓她做,秦箏懶洋洋的拿起筆,故意算錯。
坐在她身邊,段冉自是看得出來,她都懂,但是故意和她作對。
“錯了。手拿過來?!钡曊f道,隨后伸出手。
抬眼看著他,秦箏眼睛睜大,“錯了就錯了,要我手干什么?”
“給你點教訓?!痹捖?,段冉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屈指,嘣的一聲彈在她中指上,疼的她整條手臂都一抽。
“你、、、”抽回自己的手,秦箏瞪大眼睛,盯著他笑意漸收的臉,又看了看他的手。修長的手指節(jié)泛紅,好像練拳狂揍過沙袋一樣。
不過她可沒心情觀察他的手,中指疼的要折了似的。
“再有下次,雙倍懲罰。重做。”語氣還是很輕,不過卻讓人無法反駁。
秦箏瞪眼盯了他半晌,最后暗暗冷哼拿起筆來重做。心里暗咒他無數(shù)回,可也只能在心里暗咒。
段冉絕對盡職,每天補習,然后在學校臨近月考之前他也要出試卷考她。秦箏對付學校的月考,還得對付段冉的月考,每天都要畫畫兒,一時間忙的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