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楠木正成率領(lǐng)的楠木后起部隊從楠木館西方的龍泉寺城出發(fā)。跟隨他的除了嫡子正行、身為傅的恩地滿一之外,還有和泉一門、和田正遠(yuǎn)、橋本正員等人。
龍泉寺城的館前,虎夜刃丸揮手送別楠木軍。母親南江久子、兄長持王丸、家宰恩地左近也在其中。
虎夜刃丸不安地看著站在旁邊的持王丸。
“持王兄,父親大人能贏嗎?”
“當(dāng)然,父親大人在打仗時已經(jīng)做好了必勝的準(zhǔn)備?!?br/>
說著,他輕輕拍了拍虎夜刃丸的肩膀。
面對逼近京都的足利軍,朝廷在南面的宇治部署楠木正成,在東面的瀨田部署名和長年。結(jié)城親光在京都中布下陣勢,鞏固了京都的東口。更有因護良親王事件而辭職削發(fā)的千種忠顯,為了挽回名譽,自告奮勇地在山科布陣。
在朝廷方面緊張的情況下,被足利軍追趕而逃回的朝廷軍勢到達瀨田。
新田義貞在這里喘口氣,整頓軍隊體制。然后,為了守住京都的西邊,將瀨田的任務(wù)交給了長年,沿著宇治川的北岸向與男山八幡隔川對峙的大渡進發(fā)。接著,義貞命令他的小弟脅屋義助負(fù)責(zé)守衛(wèi)大渡以北的山崎。
另一方面,正成預(yù)見到足利軍會避開重兵把守的京都東部,從南面進攻京都。因此,他們隔著宇治川,在北岸布下陣勢,試圖阻止渡江的足利軍。
建武三年(1336年)正月,足利軍終于出現(xiàn)在宇治之南。楠木正成想得沒錯。足利尊氏在宇治暫時休整兵馬,打算渡過宇治橋進京。
但是到達的尊氏在馬上屏住了呼吸。
“這是什么?”
宇治川南岸被燒毀。象征宇治的平等院也被燒塌,只有鳳凰堂孤零零地留在那里。
騎馬的小弟足利直義呆呆地望著四周。
“這樣的話,別說寢室了,連軍糧和武器都籌措不到?!?br/>
“是為了不讓我們繼續(xù)留在這里吧。能這么毫不猶豫地做出這種事的人……”
尊氏咬著臍榫。
親自騎馬前來探查的執(zhí)事高師直也從宇治川回來了。
“御館大人,宇治橋被攻陷了,在宇治川的北岸筑起了堡壘,菊水和非理法權(quán)天的旗幟無數(shù)地飛舞著?!?br/>
“是嗎……果然遇到了楠木守衛(wèi)的地方啊?!?br/>
尊氏想避免與楠木交戰(zhàn)。這不僅是因為楠木軍難對付,還因為他們不想與正成為敵。
“哥哥,你沒時間考慮了吧?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是妨礙你的人,就把他干掉?!?br/>
直義只是把馬交給尊氏,鼓舞他。
將宇治河南岸夷為平地,是正成不讓足利軍停留在這里的計策。只是平等院被火燒,并非他的本意。在宇治河南岸放火時,平等院也被風(fēng)吹倒,只剩下鳳凰堂。
正月一日,戰(zhàn)爭終于開始了。先發(fā)起攻擊的是足利軍。
“大家在河中前進?!?br/>
雖然執(zhí)事高師直親自下令,但一月的寒風(fēng)刺骨。士兵們面面相覷,猶豫不決。
“你在干什么?不服從我命令的人,我當(dāng)場就砍了。”
師直也勃然大怒,拔出刀,兵馬一齊開始渡河。
“哇!”
走在川中最前面的士兵,連人帶馬摔倒在地。緊接著的兵馬也紛紛踉蹌,足利軍在河中進退兩難。
“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站在宇治川南岸的足利直義見狀喊道。
“我告訴你,河中有繩索阻擋兵馬前進?!?br/>
先發(fā)的士兵回來向足利尊氏和直義只報告。河中打了無數(shù)的木樁,到處拉著繩索。
與此相對,足利的士兵們下了馬,飛快地越過宇治川。好不容易到達宇治川北岸,向楠木的營寨發(fā)起進攻。
這座堡壘建在宇治川沿岸稍高的山丘上。四周圍上了從河內(nèi)制作后運進來的圍墻,里面立著箭樓。
足利的士兵從渡過宇治川的人開始,依次向這座堡壘射箭。但是,這道匆忙搭建起來的圍墻出乎意料地堅固,沒有什么可鉆的空子。
在營寨中,楠木正成、正季和美木多正三兄弟,以及初戰(zhàn)的楠木正行等人正在觀察足利方的情況。
“對手不多,好好瞄準(zhǔn)吧。好,現(xiàn)在?!?br/>
正季下令放箭,足利的士兵們紛紛倒下。河中仍有許多士兵被繩索纏住腳,左沖右突。因此楠木軍只要高效率地向從河中穿過的敵人放箭就可以了。
正行爬上高臺,確認(rèn)士兵們的動作。
“父親,敵兵正從下游渡過宇治川?!?br/>
正氏聽到聲音走了進來。
“好,我去吧。我要讓你知道,靠這種辦法是無法突破這里的?!?br/>
正氏說著騎上馬,率兵往下游跑去。
好不容易渡過下游的足利兵們,被正氏率領(lǐng)的楠木兵砍了進去,逼回河中。
足利尊氏在宇治河南岸觀看了兩軍的戰(zhàn)爭會,看到自己的小弟足利直義和執(zhí)事高師直,連忙回頭。
“楠木正成,還是讓我輕易過去吧。師父,你去叫上野介來?!?br/>
尊氏派師直去叫上野介畠山高國。
“哥哥,你打算怎么辦?”
直義追著離開的師直,問道。
“為了對付楠木,把上野介留在這里。然后,我們本軍向西前進,進攻新田陣后入洛?!?br/>
“為什么?我們的兵力要比千早多得多。和千早不同,也不是攻不下的堡壘?!?br/>
“不,如果繼續(xù)磨磨蹭蹭,就不得不與楠木軍一同迎戰(zhàn)進京的奧州軍。”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