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雄飛踹開閆凡宇的家門，閆凡宇坐在椅子上，兩條腿放在寫字臺上，手里翹著雪茄，正在欣賞裊裊的煙霧，柳雄飛把他從椅子上揪起來，迎頭暴打，閆凡宇豈是甘心受打的主，毫不示弱，奮起反擊，兩人從屋里打到院子里，沒有相讓停戰(zhàn)的跡象。屋外，天陰風(fēng)急，開放的瓊花吹落在地，滾了一院，想當(dāng)初是閆凡宇親手送來的花苗種下，沒等花開，柳雄飛搬走，如今瓊花已開，喜歡瓊花的人卻從未來看過。
　　柳雄飛眼冒怒火，直逼閆凡宇，閆凡宇沉著應(yīng)對，兵來將擋，在院里互毆幾個回合，柳雄飛越戰(zhàn)越勇，閆凡宇畢竟在年齡上不敵柳雄飛，體力不支，柳雄飛雙手虛晃后再次出手，擊中閆凡宇的后背，閆凡宇踉蹌幾步，險些摔倒，柳雄飛于心不忍，過去扶他。
　　閆凡宇：用不著貓哭耗子。
　　柳雄飛：你讓我難堪不說，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閆凡宇：你還有臉問我，你捫心問問，你做的事配的上你的身份嗎？
　　柳雄飛：我有權(quán)利做想做的事，外人沒有權(quán)利干涉我。
　　閆凡宇：外人，好，我是外人，我把你當(dāng)作知心朋友，你說我是外人，我們這么多年的交情，難道不如一個人可皆夫，你剛認(rèn)識的女人。
　　柳雄飛：你不能這樣說小娟，是你介紹我們認(rèn)識的。
　　閆凡宇：柳雄飛，你說這話，不覺的無恥，不錯，是我介紹你們認(rèn)識的，可她是夢雪和天意的鋼琴老師，是有丈夫的女人。
　　柳雄飛：哪有怎樣，我愛的就是這樣的女人。
　　閆凡宇：你敢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柳雄飛：閆大哥，我們相處多年，我感激你，敬重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我是個成年人，我曉得我需要的東西，我曉得我行為的后果，
　　閆凡宇想起龔云煙的話，方才醒悟，龔云煙的話是正確的。自己在龔云煙面前夸下?？?，不由恨上心頭，他的拳頭雨點般向柳雄飛砸過去，柳雄飛沒有還手：你打，你打夠了的話，告訴我，我們兩清。
　　閆凡宇停住手，從大門外進(jìn)來兩位背槍的警察，一人拎了漿糊，看見兩名衣冠不整的軍官，連忙敬禮。
　　柳雄飛和閆凡宇猶如兩只斗毆后的老公雞，抖抖翅膀，握手言和，湊在一起，柳雄飛替閆凡宇整理好襯衣的領(lǐng)子：今天的訓(xùn)練到這里。
　　警察來到欒老板的房屋門口，用槍托砸開門進(jìn)去，大聲呵斥，訓(xùn)責(zé)，不一會，欒梅和欒紅依偎著走出，欒梅手里拿個小包袱，這應(yīng)該是她們所有的家當(dāng)，警察威脅她們快走，欒梅帶著欒紅，眼巴巴看著她們的家門被鎖上，一人刷漿糊，一人貼封條，警察對姐妹倆說：還不快走，趁這會讓你們走，晚了，就走不了了。
　　柳雄飛：兩位警官，怎么回事？
　　警察：報告長官，這是上面的意思，其他的不讓打聽。
　　欒梅帶著欒紅走到柳雄飛面前，雙雙跪下：干爹。
　　柳雄飛莫名其妙：你們這是干嘛。
　　欒梅：對不起，干爹，我們實在沒辦法才會認(rèn)你。
　　欒紅：是干娘收我們做女兒。
　　柳雄飛：云煙，你看看，又是云煙在搗鬼。
　　柳夢雪趴在課桌上，上午四節(jié)課，每節(jié)課她這樣趴半節(jié)，老師講課的聲音遙遠(yuǎn)空洞，像蜜蜂的嗡嗡聲，她不想睜開眼睛，緊緊閉著，眼前的黑暗讓她感到安全，看不見世間，看不見煩惱，黑暗中，許多金色的小星星在閃爍，它們四處跳躍，晃動，變幻著色彩，只要閉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見，她不會掉眼淚，不會心酸。
　　鋼琴課突然停止，媽媽說宋老師病了，柳夢雪嚷嚷去看宋老師，龔云煙吼她：進(jìn)屋寫作業(yè)去。
　　莫名的被吼，柳夢雪想哭。晚上的心情始終沒好起來。雖然不喜歡手指在鍵盤上敲，但習(xí)慣成了自然，每天晚上坐在鋼琴邊練琴，成了柳夢雪必然的功課，漸漸，柳夢雪把練習(xí)曲彈的熟練流暢，宋老師的方法，使她不那么反感鋼琴，她的樂感能力本來較強(qiáng)，學(xué)起來，也不覺的費力。
　　最近，監(jiān)督她學(xué)習(xí)的媽媽變了一個人，媽媽不能聽見琴聲，柳夢雪不理會她，堅持彈琴，龔云煙沖進(jìn)來，把她的手從鋼琴上拉走，重重蓋上鋼琴：以后不許碰鋼琴，吵的我頭痛。
　　柳夢雪：我要彈。
　　龔云煙一巴掌扇過來：連你這小東西，也欺負(fù)我，不許彈。
　　柳夢雪：就彈。
　　龔云煙火冒三丈，出屋操起尺子，柳夢雪見狀想跑，龔云煙拉住她的臂膀，媽媽的手好有勁，幾乎扭斷她的胳膊，媽媽把她摁在床上，打她的屁股，柳夢雪掙扎著，龔云煙喊：翠娥，翠娥。
　　翠娥趕緊跑進(jìn)來：太太，你這是干嘛？
　　龔云煙：你把她給我摁住，我不相信連她也教訓(xùn)不了。
　　翠娥哪里愿意：太太，使不得，你會把孩子打壞的。
　　龔云煙：打死她才好，省的天天嘔我，傷我的頭道心。
　　翠娥還想勸。
　　龔云煙：這家里，我還算的上你主子。
　　翠娥只好摁住掙扎的柳夢雪，龔云煙對準(zhǔn)柳夢雪的小屁股，刷刷的幾十尺子，打的柳夢雪哭爹叫娘，胡言亂語，翠娥實在看不下去，求太太別再打，再打，孩子會被打死的，龔云煙方才住手，依然怒氣未消。
　　每想到這幕，柳夢雪的氣會提到嗓子眼，半天咽不下。屁股上的傷很長時間才好，柳夢雪很快忘記，活潑亂跳的去上學(xué)，鋼琴上的灰塵一天天積厚。
　　柳夢雪的心情剛好兩天，爸爸回來了，孩子們高興壞了，圍著柳雄飛撒歡，在孩子們眼里，爸爸就是大救星，會給他們歡樂開心的瞬間。
　　龔云煙看見柳雄飛，刷地冷了臉，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孩子們歡笑的聲立刻停住，龔云煙大喊：翠娥呀，碗打碎了，快來收拾。